“您看这样行不行?反正旁边的漆器铺子清理出来了,我们去旁边吃去,这边还让给大家……”说着,还朝春风楼的掌柜使着眼色,示意他上前说两句话。
淑妃娘娘娘家姓尹。
商贾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谁也不想得罪。
他当然也不会主动要薄明月放过尹家,否则人家薄公子为自家说话,反而两面不讨好,以后谁还敢帮他们。
他睁着眼睛,硬生生装着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
薄明月还真不想让春风楼的人为难。
这里是王家的产业,他早打听清楚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薄明月也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笑骂道:“你看人掌柜做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个掌柜?”
一副不想和他们追究的模样。
那人大喜,忙上前给薄明月行礼,招呼那些占桌的人呼啦啦的全去了隔壁的漆器铺子。
春风楼的大掌柜忙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旁边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立刻就散了一大半。
陈璎就笑着上前和薄明月打了个招呼:“今天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你。”
他向来奉行“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薄明月和陈珞关系疏离,他每次见到薄明月都会非常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薄明月在心里直笑。
找得就是你,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了。
但他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而是恍然大悟般地露出惊喜,笑着和薄明月打招呼:“这就是缘分啊!”还问他,“陈大哥也是来吃饭的吗?没想到我们都遇到了这乱七八糟的事。”
别看现在朝野都知道皇上要立大皇子为储君,可这不是还没有下旨吗?而且以庆云侯府的厉害,就算是皇上立了大皇子为太子,他一个既没有母族也没有妻族帮衬的皇子,谁知道他能不能等到皇帝驾崩的那一天。
京城里的人依旧不敢得罪庆云侯府,对薄明月就更谈不上落井下石之类的了。
陈璎应付了两句,就要邀了薄明月一起用膳。
薄家最鼎盛的时候,谁敢当着他这样的说话?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薄明月想着,还是和从前一样拒绝了陈璎。
陈璎为了刺激陈珞,一直以来都对他挺奉承的,可他未必就喜欢这种奉承。
他有些失望,但他绝不会因为和陈珞玩不到一块儿去就和陈璎扎堆。
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各自散了。
陈璎站在酒楼门口,寻思着还有没有必要去喝这个酒,抬头却看见淑妃娘娘的侄儿从二楼雅间的湘妃竹帘后探出头来朝他招手。
既然被看见了,就不好避而不见。
陈璎想了想,去了二楼。
淑妃娘娘的侄儿问他:“你怎么和薄明月碰一块儿了?他和谁约了在这里喝酒?”
镇国公这样的世代簪缨,是尹家最羡慕也是最想结交的,可陈珞目下无尘,只和那些皇子、世子们玩,反倒是陈璎,为人谦和有礼,和谁都能玩到一块儿去。淑妃娘娘的侄儿更喜欢陈璎。
“我没问!”陈璎道,“我和薄明月也是偶遇。”
淑妃娘娘的侄儿想了想,让掌柜给薄明月送两壶上好的梨花白去,还道:“就说我这边有客人,等送了客人再去给他赔不是。”
他是算准了薄明月不会理他,可没想到转眼间掌柜的两壶梨花白进来了,道:“薄公子没在我们酒楼里吃饭,走了。”
“走了!”两人都愣住了。
把淑妃娘娘的侄儿骂了一顿就走了?不像是要发脾气倒像是在泄愤似的。
陈璎想到这段时间各种传闻,他觉得庆云侯府肯定不像表现上那样的平静,他心里一突,问掌柜的:“知道薄七公子约了谁在这里喝酒吗?”还欲盖弥彰地道,“若是我们认识的,还得亲自去和对方也解释一句才是。”
别看淑妃娘娘这个侄儿混归混,却遗传了淑妃娘娘会察言观色的本事,闻言心里也一凛,目光炯炯地盯着那掌柜的。
掌柜的打了个寒颤,忙道:“真不知道!下定的是薄公子。我们大掌柜的还寻思着今天薄公子也没有吃好,让我给薄公子送两瓶酒去,谁知道我前前后后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
能让薄明月请客,不是比薄明月尊贵的,就是薄明月有求于人。
淑妃娘娘的侄儿想也没多想,立刻吩咐身边小厮:“你去跟旁边喝酒的说一声,看有没有谁看见薄明月今天和谁一起过来的,或者是知道薄明月今天请的是谁。”
只要找到了人,就能知道是为什么事。
那小厮却一去不复返。
陈璎就怀疑那小厮查到了什么,碍着他在这里,不好来回。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勉强坐了一会儿,也找了一个借口告辞了。但他一离开雅间就飞奔下了楼,吩嘱自己的小厮也去查这件事。
不一会儿,他的小厮就有了回音:“薄公子在春风楼请龙骧卫的魏槐吃饭。谁知道进了酒楼两人又一前一后的从后门出去了,后来就不知道改在哪里吃饭去了。”
魏槐可是陈珞的心腹,薄明月约他做什么?
难道陈珞为了世子之位,准备按皇上的安排效忠大皇子了?
不然以薄明月的性子,怎么可能去见魏槐?
陈璎心里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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