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比纯粹的桑蚕丝成本低,却想要卖出比桑蚕丝更高的价格来。
王晞不由笑道:“冯记如今谁当家呢?”
那妇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内行,不敢唬弄眼前这个看上去娇滴滴像个不谙世事的大主顾,忙笑道:“他们家四爷当家。”
“新人新气象。”王晞点头,“这法子还挺不错的。”又问那妇人,“订得多吗?”
那妇人犹豫了片刻,见王晞笑盈盈地望着她,仿若只是好奇,却令这妇人忍不住心里打鼓,最后还是老实地道:“夏衫卖得尤其好。”
“倒也是个人才!”王晞笑道,问常珂,“你有看中的面料吗?”
常珂看了王晞一会儿,这才眨着眼睛指了其中两种她觉得不错的面料,道:“你觉得怎么样?”
王晞就让人拿过来仔细地瞧了瞧。
常珂和她耳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晞不以为意地道:“我们家全是做生意的,这点小伎俩,我从小就知道啊。”
难道这也有家学渊源一说?
常珂搔头,想着这面料既然便宜,可以多做两件。
两人定好了面料,又去看款式。
既然是在家中日常穿用,那就怎样舒服怎样来。
两人又看中了同样的款式。
或者是因为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你说这个颜色好看,我就能说出这个做什么好,两人做衣服的兴致越发地高涨,不仅定了衣裙,还定了鞋袜、帕子、扇套等小物件。
一抬眼,居然已到了下午。
或者是因为期间一直在吃点心,她们没用午膳也没有觉得饿。
铺子里的人忙招呼她们用膳,还道:“端午节快到了,我们铺子请了大觉寺的朝云师傅帮着调了香囊,专门送给像您这样的贵客的,我去拿几个来,您挑挑看喜欢什么味道的?等会儿让丫鬟们带回去。”
常珂意外地挑了挑眉。
大觉寺的朝云师傅这几年被权贵之家推祟,号称是京城调香第一人,这铺子居然能拿到他调的香囊不说,还当成赠送之物送给来做衣服的人,这衣服的手艺费得多少钱啊!
王晞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
觉得碗筷什么的都是别人用过的。
她问常珂饿不饿,商量她:“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用膳吧?”
常珂觉得难得出来一趟,身边还没有长辈跟着,难得自由自在,在外面吃饭太不划算了,她狡黠地笑,道:“我带你去吃烧饼吧?热呼呼刚出炉的烧饼,我还是小时候和三堂兄他们出来的时候吃过,那味道,我一直没忘。”
王晞两眼发光。
铺子里拿了香囊给她挑的时候,她虽觉得不错,但也没有惊艳的感觉,也就随意挑了几个让红绸带回去:“你们要是也觉得一般,就送给府里的丫鬟婆子。”
常珂却觉得好闻,笑道:“你也太挑了,我觉得这香囊挺好闻的。”‘
王晞听她这么说,想起一件事来,兴、致、勃勃地道:“要是这香你都觉得好,等会我们买了烧饼,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们家调的香,你保证喜欢。”
第23章 药铺
买烧饼的地方在离这个裁缝铺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地方虽然偏,买烧饼的人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王晞和常珂没有过去,坐在轿子里面,由王喜挤进去买了几个烧饼。
那烧饼筷子长,三指宽,两头翘起,里边加了椒盐和葱花,外面洒了白芝麻,刚出锅,热气腾腾,香喷喷。
王晞尝了一口。
味道真还挺不错的,也很饱腹,她吃了半个就饱了。
常珂吃的一脸幸福,眯着眼睛道:“就是这味道,和我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
王晞就让王喜再买几个带回去:“给厨房里的人尝尝,看他们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烧饼铺子是祖传的手艺,既然是祖传的手艺,那就肯定有独到之处。
王喜觉得可能性不大,但王晞吩咐了,他还是笑着应“是”,转身又去买了几个烧饼。
常珂闻言倒是很高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不是没有想到,是应该在潜意识里知道就算是她想这么做,也没有人会帮她这么做。
只是王晞和常珂两人吃得高兴,也没谁去细想这些事,两人挤在一个轿子里去了王晞说的地方。
“这,这不是药铺吗?”常珂下了轿子,望着眼前大大的招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王晞就知道她会奇怪,抿了嘴笑,道:“谁告诉你做香囊的地方就一定是香铺?大觉寺不也做香囊吗?”
那不一样啊!
寺庙里常会做了好香送给香客啊!
常珂还在那里发愣。
王晞已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这里虽然不是我们家的铺子,但也和我们家的铺子差不多。我也算没有唬弄太夫人……”
她脚步轻盈,语气雀跃,有种发自内心的快活。
这样的王晞,常珂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不由自主地被王晞拉着进了药铺,见她熟门熟路地穿过人来人往的药铺大堂,径直往槅扇四开的后堂去。
后堂是个小院,正面是个刻着人高倒“福”的青石影壁,左右是门扇四开的厢房,厢房里是坐堂的郎中,两边的抄手游廊里都坐着等待看诊的病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有几个小伙计在旁边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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