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绸微愕,道:“您今天不去太夫人那里用晚膳了吗?”
刚来侯府的时候,王晞倒是天天盼着和太夫人一起用膳,可几顿晚膳下来,发现太夫人的菜谱也就那样,有时候还会整桌子没有几个她喜欢吃的菜,她就开始偶尔在去太夫人那里晚膳之前加个茶点。
之前她还以为王晞是想提前垫一垫。
王晞就指了指杏园的方向,道:“那边不是闹起来了吗?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太夫人肯定都没空搭理我们。”随后她两眼灼灼,兴奋地道,“明天早上不用去给太夫人问安,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去暖阁看看隔壁的人舞剑了?这也挺好的。”
她让阿南去喊红绸,说要和红绸商量明天早上怎么办。
青绸有些拿不准王晞的推测是否准确,白术就笑着对她说:“你听大小姐的准没错。大小姐在这种事上是不会出错的。”
王晞心情很好,也有心指点青绸几句,道:“杏园那边的事可不仅仅是扩建个院子这么简单的,太夫人肯定很头痛,今天晚上要和人商量怎么办,明天早上要把这件事平息下来,我说太夫人那边今晚和明早没空,那还得太夫人有我祖母那样的决断力,要是弱一点,还一时半会都处理不好。别说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了,这两、三天我们都有空。”
这件事还真的被王晞给说中了。
傍晚时分,太夫人那边来人说太夫人有些不舒服,让王晞晚上在自己院子里用膳,还免了她明早的问安。
王晞自然表示惊讶了一番,让白果带了两支二十年的山参跟着那丫鬟去问候太夫人,她则和红绸坐在正院的葡萄架下说那隔壁舞剑的人。
“巳初时有两个青衣小厮来扫院子。”红绸道,“之后就再没看见人影。”
王晞沉吟:“他难道并不住在那里?只是看着那里僻静,所以每天早上去那里练剑?”
她和红绸在书房里翻看长公主府的图样,指了其中大片的绿色对红绸道:“你看,这是个五进的院子,每个院子中间都种着大片的绿植,还引了北海的水在旁边建了条溪,面积很大,比长公主正院的花木还多。不过,它应该在长公主府西路吧?紫气东来,东边为尊,长公主府的东路反而院子都不大,最多也就三进,难道长公主和镇国公的关系很一般?”
王晞摸着下巴。
想当年,她娘生了她二哥之后,大家嘴上都说他大哥肯定是家主的继承人,可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怂恿着她娘和她爹闹,想从中得利。
只是她四姑母的吃相有点难看,连她都看出来了而已。
何况像长公主和镇国公这样的人家,两人都是再婚,你的儿子,我的儿子,谁知道长公主心里是怎么想的,镇国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她丢下手中的图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红绸弱弱地道:“要不,我们明天去柳荫园看看?”
去柳荫园?岂不是毫不掩饰行踪了?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杏园的事要是明天还弄不清楚,恐怕再有四、五天都弄不清楚了,侯府的人肯定没空理会她,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做自己的事。
“那就这么办。”王晞决定了。
第二天早上不用白果死拉硬拽就起了床,还催着白果:“早膳好了没有,我们早去早回。”
白果哭笑不得,私下和王嬷嬷道:“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因为今天有事要做。”
王嬷嬷笑道:“你忘了以前大小姐每次陪老安人去庙里的时候?”
不管刮风下雨,都不用人叫就能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
王嬷嬷道:“大小姐这些日子被拘得狠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白果笑盈盈地点头。
待王晞用过早膳,白果几个陪她去了柳荫园。
柳荫园因种了很多金边垂柳而得名,园中没有什么太好的景致,只在东北角有个凉亭。
青绸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个长梯架在了花墙上,还和王晞耳语:“您看,正在那两株大柳树下面,站在梯子上,有树冠档着,外面的人肯定看不到墙上还有两个人。”
就是地面上的杂草多了些,到了夏季,蚊虫肯定也很多。
王晞对这儿的环境不是很满意。
她由青绸扶着一面爬着梯子,一面对青绸道:“如果是槐树就好,柳树的树枝容易断。”
离晴雪园也有点远。
王晞趴在墙头,举起了千里镜。
啊!
她居然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剑眉高鼻,凤目薄唇。
美男子最基本的相貌。
偏偏放在这个人的脸上却是十分惊艳。
眉弓的线条好像比别人更显锐利,高高的鼻梁又挺又直,凤目的线条迤逦昳丽,薄情的唇角都只是让他多了几分矜持而非刻薄。
而且他还有种英姿飒爽的气质。
俊美逼人。
王晞已经不想看他舞剑了。
她手中的千里镜随着他的腾跃盘旋不停移动。
怎么会有男子长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看都这么英俊!
每一次他转过脸来,都仿佛一把重锤一下子锤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半晌都透不过气来。等她透过气来之后,又怦怦地乱跳,她按都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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