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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吧,”难得没有戳破青年明晃晃的嘴硬,虞寒洲摇摇头道,“大道无情,飞升之路更是遥遥,别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切不要为此荒废了剑术。”
    外表年岁相近,沈裴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想起对方一派长老的身份,顺水推舟,他双手抱臂,挑挑眉梢:“那你呢,还不是见面就提合籍的事儿?”
    虞寒洲一本正经:“据说神魂相亲能交换对大道的感悟。”
    “我就知道。”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沈裴哭笑不得,心里却当真松快了许多。
    上辈子糟心事接二连三,他常年闭关,与虞寒洲见面的次数寥寥,更是从未挑明说过合籍之事。
    后来他被齐九朝陷害,被各大宗门围捕追杀时,对方也没有落井下石,据说因违背新宗主之令,还受了好一顿责罚。
    现下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沈裴终于确定,自己前世在宗门里,除开师尊,多少也还有那么几位朋友。
    小醋怡情,大醋伤身,想起某人先前闹的别扭,他收起笑意,神情认真地道:“既如此,那些话,往后还是别说了吧。”
    抬手碰了碰自己背后的长剑,虞寒洲趁火打劫:“一百招。”
    “你你你、你这是敲诈。”化神之上,气机牵扯,剑意的比拼往往只在一瞬,听到这话,最爱躲懒的白衣青年立时有些跳脚。
    但还没等虞寒洲回话讨价还价,他便自顾自地接话,摆摆手,仿佛彻底认了栽,只想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行行行,一百招就一百招,我们可是说好了啊。”
    及时咽下喉咙里差点脱口而出的“五十”,虞寒洲望着青年脚步轻快的背影,直到对方乐颠颠地敲门回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是为了他……”
    宗门里人人喜爱的大师兄、婉拒无数合籍请求的缥缈首徒,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栽了。
    “吱呀——”
    房门开合,自打听到青年关于换房间的讨论后便收回了神识,玄逸隐去身形,冷眼瞧着对方在确定四下无人后放松肩膀,哼着小调,喜滋滋地靠近床榻。
    本以为没了自己这个恼人的师叔阻拦,对方之后的动作就是收拾东西离开,谁料下一秒,白衣青年竟忽地回身,指尖轻点,将一池温热的清水哗啦啦填进了浴桶。
    “啪嗒。”
    屏风轻展,罗衫坠地。
    卧房里的空气突然焦灼了起来。
    第207章
    完全没想过自己房间里还藏着人, 沈裴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尽管筑基后的修士早已免去了吃饭睡觉洗澡之类的欲求,可在沈裴眼里,这些充满仪式感的事, 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热水的高度刚刚好可以没过胸口,抬手抽掉固定玉冠的发簪,青年乌发披散,遮住奶白的肩背,犹如最上好的绸缎。
    右臂轻轻探出浴桶边缘,他指尖微松,任由发冠跌在堆叠的衣衫上,骨碌骨碌地打了几个转儿。
    直到宿主外袍坠地才发现屋内波动的另一道气息, 0049瞧着眼前自动开启的马赛克, 十分纠结地伸爪捂脸:
    怎么办,虽说没能察觉到那位的存在确实是它的失职,但如果现在告诉沈裴实情, 对方难保不会浪得更加厉害。
    不、不是难保。
    是一定。
    让宿主坚守和谐真的好难。
    相当委婉地,0049无声敲字:【大白天的,没事脱什么衣服?】
    【谁家洗澡不脱衣服?】误以为0049又在为了那纸和谐守则找自己的茬, 沈裴眯眼,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 【有本事你给我拎出一个瞧瞧?】
    窗户关着、屏风挡着,房间里就他自己,悄咪咪地泡个澡怎么了?
    他又没直接当着某人的面脱。
    好悬没一口气噎死的0049:……这算是毒奶Flag吗?
    屋子里真有那位的气息啊!会动,活的!感觉上还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抬起, 玄逸脊背僵硬地站在角落,指尖飞速掐诀,仿佛是在推演什么天机。
    因得位置问题, 从他的角度看去,恰巧可以看到那堆胡乱丢在地上的衣物,还有屏风后半露半掩的青年。
    修真者耳聪目明,记忆力更是绝佳,哪怕玄逸没有刻意回想,眼前也会浮现出青年那身细软矜贵的皮肉、雪铸玉砌的脊梁、还有尾椎下饱满而翘挺的……
    啪嗒。
    浮于空中的三枚铜钱随着卦主心神的波动慢慢跌回男人手背,玄逸低头蹙眉,实在不明白他一直落在长春峰的机缘,为何会突然移到了沈裴身上。
    沈裴,沈裴。
    一个来历过往都很清白的年轻小辈,哪里能与自己这种“万年老祖宗”的记忆有关?
    还是说因他刚刚动了凡心,这卦根本做不得数?
    冥冥中的预感来得莫名其妙,玄逸明知自己这时候应该尽快离开才合礼数,但他终究还是抿唇收了铜钱,重新摸出了个嵌着玉珠的卦盘。
    推演一道,灵感缘法往往稍纵即逝,既然最终结果与沈裴有关,那他当然要呆在离对方更近的地方尽快卜算才行。
    而屏风后悠悠泡澡的青年,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哗啦一声起身,赤足迈出浴桶,随意披了件崭新的内衫,弯腰在原本的那堆衣物里翻来翻去。
    “香膏呢?我的香膏哪去了?”
    听到对方自言自语地小声抱怨,玄逸虚虚瞧了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白衣青年,也没换地方,便重新将心神投回卦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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