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高领的牧师袍足以将对方的气息尽数隔绝,但黑发神官却仍像被那呼吸烫到似的,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所以留在光明教廷有什么好?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做,”一条条数落着光明教廷陈腐而刻板的规矩,男人紧接着道,“哦,对了,还有那个埃文斯,他应该知道你体内有我的血液,所以才会做出那么蹩脚的试探。”
“我可以保证,他能感应到黑暗神气息的‘天赋’是谎话……我的小神官,你就不好奇吗?那滴让我找到你的神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清楚以对方的高傲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黑发神官瞳孔一缩,显然已经有了猜测。
“最致命的敌人往往潜伏在暗处,倘若你还要坚持回王都,那么等待你的,恐怕就只剩来自内部的举报和审判。”
状似无意地,神摇头感慨:“火刑架什么的,想想真是可怕。”
“……算了,我们还是先跳舞吧,”余光瞥见小神官愈发跟不上节奏的舞步,祂掩去眼底挑拨得逞的笑,“烦心的事以后再说。”
濒临尾声的舞曲轻缓而又柔和,渐渐习惯了腰间传来的热度,原本只是敷衍对方的黑发神官,也慢慢在静谧无言的露台上,体会到了一丝精神上的放松。
直到舞曲终止,他才回神似的收回放空的目光,姿势别扭地向后一仰。
可他还是迟了。
男人灼热的吻,仍旧印在了神官的唇上。
和先前带有惩罚意味的亲热不同,对方这次温柔极了,轻软而亲昵的磨蹭,甚至让黑发神官产生了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推拒,而是放任了神。
也放任了自己。
“甜的,”仔细舔过黑发神官玫瑰般娇艳、还带着些许红肿的唇瓣,男人收紧了揽在对方腰间的手,“怎么办,吃得我好饿。”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黑发神官一边懊恼自己的“堕落”,一边急中生智地、踩住了对方的脚。
怎奈这点小打小闹的疼痛完全撼动不了皮糙肉厚的黑暗神,反而因得小腿的相撞,两人的距离明显更贴近了些。
顺着唇瓣一路向下,男人故意曲解神官的话,隔着布料轻软的牧师袍,准确咬上对方小巧诱人的喉结:“等不及了?嗯?”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宾客即将散场,穿着统一的男佣女仆也开始在各个楼层走动。
偌大的露台全然没有遮掩,只要有谁在离开时好奇地向上一望,便能发现某些藏匿于夜色的旖旎勾当。
呼吸交缠,跳舞时交握的左手反倒成了束缚,不管黑发神官如何挣动,都像在把自己往对方的怀抱里送。
然而就在脸色通红的神官想拼命带着对方一起摔下露台时,肆意逞凶的男人却忽然停住。
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怀里衣衫不整的小神官,祂眼神凌厉地回头:“谁在那?”
“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裴:啧,可惜了。
0049:没被关小黑屋,欧耶!
某神还是很有分寸的,情|趣归情|趣,祂绝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欺负裴裴w
日常比心,么么。
第98章
随着神明呵斥动怒, 夜风呼啸,帷幕飞扬,一个金灿灿的脑袋露了出来。
无礼的偷听被人当场抓包, 这大概是塞缪尔这辈子遭遇过的、最尴尬的事。
“抱、抱歉, ”莫名觉得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伊尔神官问些事情。”
喜欢的人整场宴会都围着对方打转, 塞缪尔压不住心底的别扭和好奇, 便在晚宴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沿着黑发神官离场的方向寻去。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先前无情拒绝了许多贵族小姐的伊尔神官,此刻竟会躲在毫无遮掩的露台上, 亲昵地和一个陌生男人拥吻。
若非那分成两块的帷幕被微风吹起一角,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本该藏于夜色的秘密。
“你想问什么?”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凌乱的牧师袍, 黑发神官抬手蹭掉唇上的水光,淡然从男人背后走出, “……是埃文斯?”
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叫破了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塞缪尔嗫喏两声,看起来紧张而又犹豫。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来质问伊尔神官,但刚刚埃文斯和对方在宴会上“愉快交谈”的画面就像根刺,生生逼出了那些本该被摒弃的原罪。
“我和埃文斯谈论的话题只有魔物,如果不出意外, 他很快就会主动和你提及,或许还要加上一些危言耸听的推测。”
瞥了眼身旁满脸写着暴躁的男人,黑发神官面不改色道:“正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了爱人, 某些无聊的猜想,只会给你我都带来麻烦。”
爱人?
纵然知道这只是小神官为了稳住塞缪尔而说出的谎话,但不可否认,它还是让某位初次坠入爱河的神心花怒放。
被人突兀打断好事的燥郁一扫而空,祂勾勾唇,自然地牵住了小神官的手。
“我对你和埃文斯的纠葛没有兴趣,”假装没有发现某神的得寸进尺,黑发神官摆明态度,欲擒故纵,“至于我的事要不要汇报给教廷,随你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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