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进了一家风格迥异的留宿店,柜前的人留着红发,烫着大波浪,只不过左边头发都推了,瞧着有些奇怪。
时弋默不作声地收了目光,抬了抬手腕上的终端,开了一间房。
下星舰的时候,两人就说好了,霍滦身上有任务,同时弋一起不太方便。而时弋也考虑到两人接触太多,恐会暴露霍滦身份。
所以房间只开了一间,时弋进去,霍滦不同住。
“有安静一些的房间吗?”时弋看了看留宿店的大厅,群魔乱舞,说是住的地方,倒不如说是给人狂欢的娱乐场所。
老板娘嘴里塞了口看着不太新鲜的小果子,随手指了指店外的一个地方,“有啊,那边,人少僻静,鬼都不会出现。”
“就是治安不保证啊。”
时弋顺着目光望过去,那里离这家店还有些距离,若不是老板娘说,他还真不会觉得那边的矮房子也是这家店的。
“那我就要那边了。”
老板娘咔吧咔吧地咬了几口果子,闻言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时弋。
时弋身上裹着厚衣服,脸上又被那条针织毛绒围巾给遮了个严严实实,着实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有些小。
残星这个破烂地,哪有小孩自己往这里跑的。
“外边风大,我叫个人送你过去吧。”老板娘冲着大厅中央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个同时弋差不多大的男生小跑过来,“带人去那边的矮房去,注意着点,别让人被风刮走了!”
江煜低头看了一眼时弋,拿了柜台上的一大串钥匙,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老板娘!保证将人安全送到!”
老板娘摆摆手,又问起下一位人来。
时弋阖霍滦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瞥开眼,装作不认识。
随着人又一次走过街道,时弋看了看街道中央围绕矗立起来的场地忍不住问了一声:“那里是做什么的?”
江煜回头看了眼,心不在焉地说:“那里啊,就是个坠山赛场地。看见中间人工堆造出来的跟细杆子一样的‘金属山’没?那就是比赛的,要是从上面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你们这些外来人,可不要轻易去尝试!那就是专门坑你们的!我们残星上蹦跶大的孩子,什么阵仗没见过,这个坠山赛虽然有些难,但也不是不能坚持一下。”
“可你们这些外来人不行,别说登顶了,爬到中途手都磨掉一层皮。”
“……”
时弋点点头,跟着江煜到了那一片矮房。矮房不多,稀稀拉拉的散开着。
“就这里了,残星没那么多高科技的东西,只有这种金属扣将就了。”江煜甩了甩手中的金属扣,“你看想住哪间?我带你过去。”
时弋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处能看到街中央的。
临走时,时弋又多问了一句:“那赢了的人,有什么奖励?”
江煜:“机甲,能战斗那种!不过也没人拿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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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星上空气不太好,流动进屋子的都是又闷又粘湿,夹杂着战火味道的气息。
时弋只是将窗口开了通了会儿风,就关上了。
他已经坐在窗边许久了,街道中央的坠山赛时不时就有人去参加,似乎是不限时间,不限性别年龄,交了星币就行。
只不过——
时弋看着一上午过去,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人爬到半中央就摔下去的人,心觉确实很有难度。
那山,说是烂金属堆积的山,不如说是一个有些粗的杆子,大概十来人环抱那样粗。
攀爬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护具,手里就戴一个厚实一点的手套,徒手扯着支棱出来的一些金属部件,脚下踩着打滑的金属,一点一点往上挪去。
这烂金属胡乱堆积成的粗烂杆子并没有太高,也就十几米,但难就难在,越往上走,杆子越细,越没有着力点。
尤其是爬到中间时,那粗杆子陡然还转了一个直角出来,让攀爬更加的困难,稍不注意就打滑摔下去。
再有,再厚实的手套割在金属上,来来回回次数多了,也就划破了,忍着疼爬下去,那也太难忍了。
时弋没有再看,换了身衣服,确认头上消失的猫耳没有冒出来,出了屋子,上了街。
霍滦任务要紧,那天分别之后,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并不会一直待在残星,这只是缓兵之计,该回去的时候,还是会回去。
只不过,现下还差一个机会。
残星是经历过战乱,又经历过掠夺的星球。这样的星球,繁而多,数不胜数,光时弋待着的这一个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
不过因为经历的战乱很多,倒是残留了许许多多的机甲残骸。
时弋细细回想了一会儿星甲学院的机甲设计课程中的一位导师。
找到机会了。
时弋在残星上四处游荡,出了这一条被规划出来的较为整齐的街道后,一转眼就到了形如巨型垃圾场的星球另一面。
经历过战火熏陶的机械残骸,堆积在地面上,风晒雨淋,表面浮着一层铁锈。
时弋小心地避开一些尖锐的突出,一路查看一路往里走去。
残骸是不少,但要找到有用的却是太难了。
时弋弯身翻找了一些,大多都是外壳,不太能够用得上。
正犯着愁,时弋刚一抬头,就见前面不远处,被高高堆扔在上方的机甲后部引擎,远远地看着有些破烂,但修理一下,应该还是能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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