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祁低头看了一眼时弋,想了想,这并不影响他什么,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只不过,别弄死了。”
那人笑了一下,手里拿了一支密封好的试剂出来,站在时弋面前,狞笑了一下,“我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这试剂也不要你的命,就是损损你的精神力海。”
正说着,他就开了试剂,怼了针头上去,一把扯过时弋的手臂,直接刺入进去。时弋咬紧了牙关,在面前这人逐渐推进药水的时候,手里扬起了一把灰。
还未来得及将人踢开,阮祁突然出手,拧住那人的咽喉,用力一掰,安静的巷口里,清脆一响,人没了气息。
时弋一愣,没有想到阮祁的这般动作,但他也顾不上其他,手臂上的针管还刺在其中,他伸了手就要摘掉那管试剂。
但试剂还没能扔出,就被阮祁夺在了手中。
他蹲下来,将那块黑石放平在时弋的视线里,语气平漠,“你的?”
“……我的。”时弋咬牙说道,呼吸凝滞了一瞬。
那人静默了一瞬,忽然放肆大笑起来,安静的小巷口里全是阮祁带着浓烈嘲讽的和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笑完了,便低下头,幽紫色的眸子,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眨不眨地看着时弋。
时弋眸中散碎着疑惑,但他敏锐的感觉到,面前这人好像并没有要杀他的意味了。
阮祁目不转睛地看着时弋,忽然欺身而下,手指粗暴地掰开时弋的眼皮,借着幽幽光亮,看清了时弋那双湛蓝色的眸子。
湛蓝的中间,有一点黑色的竖杠,倘若那竖杠再深,再长一些,就能敏锐地发现,那是一双极其类似猫的眼睛。
“旧帝国的小猫。”阮祁松开手,轻笑了一声,“倒是叫我撞见了。”
时弋疑惑,旧帝国在他的记忆里,只是个模糊的称呼,而小猫?
阮祁似乎没有为时弋解疑的打算,只是将那黑石随意塞进时弋衣服里,拿了那支没能被立马处理掉的试剂,在时弋的小臂上晃了一圈。
“知道吗?这东西对别的人是巨大的毁灭,可对你这种旧帝国的怪物来说,它可是能够造就你的珍宝。”阮祁清理了一下试剂针管,缓缓地没入时弋的手臂中,浅色的液体被全部推入血管里,“如果,你撑得过去。”
“毕竟,怪物需要的刺激,普通人可承受不了。”
大脑里灼烧、数万针扎的感觉,肆意冲撞着大脑,掀起一股股刺疼的海浪。
时弋手指抵在唇中,咬出了一口血来。他抬眼目光沉沉底看向阮祁,似乎要把这个人倚矗轻笑的模样的深深刻在脑海里。
“是吗?”时弋被精神力海灼疼和肆意的混乱翻涌给折磨得咳出了一道道血,细白的手掌接不住,淌了一些落在衣襟上,夜色里,显得撑坐在地上的少年,格外的柔软纯澈却带着惑。
时弋目光看似温顺,实则沥着一丝凌厉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阮祁,“我记住了。”
记仇了。
阮祁唇边的笑抹得更开了,混沌巷口里,唯有那一双幽紫的眸子闪着浓烈的光芒,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戏谑地盯着那双模糊之间就要荡开裂缝的,似猫瞳的眼睛。
巨大的动荡肆虐在精神力海中,翻滚的疼痛绞着神经末梢,让人疼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时弋垂了双眸,脸色白如苍玉,他将拇指抵入虎口,狠狠地摁压着。
……
长久的翻涌撕拉捆扯感淡下去,时弋已经虚弱得不行了,长睫轻颤,颈间瀑汗,和不太能够使力的手臂。
许是察觉到熄弱下去的动静,在旁边杵着看好戏的阮祁这才走了过来,照旧捻开时弋的眸子,借着光亮,再一次将那双眸子看清了。
瞳眸之中,黑色的竖杠深了不少,远远地端瞧着,黑色的竖杠似乎也延升了些,但却不是笔直的,而是略有些碎裂。
不完整。
时弋眸子瞥向一旁,并不看阮祁,只是在阮祁端详着他的眼睛的时候,缓缓抬起了手,轻压在了阮祁的腕臂上。
阮祁乜了他一眼,这般虚弱的力气,他并不认为能威胁到他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臂肘下方一股要将他小臂分割扯断的疼痛刹那间刺在他身上。
只是一瞬,强烈的危机感在他心口上震荡,阮祁立马甩开时弋的软弱无力的手,但退开了一看,被时弋碰过的那只手,宛如被刀片一层一层地划过,翻起了气浪刀花。
小臂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口子,血顺着手臂淌入地面,阮祁轻笑着抬起头,“旧帝国的小猫,能耐了。”
时弋手掌压着身后的墙,慢慢地撑起身子站起来。
虽然什么旧帝国、猫、精神力摧毁剂,在他脑子里“时弋”的记忆里完全都没有,但熬过海浪般席卷了一次又一次的对精神力海撕扯的疼痛后,确实如阮祁所说,精神力摧毁剂对他来说,是有益的东西。
帝国上下,精神力处于s级的并不少,尤其在贵族之中。毕竟贵族,联姻的对象都是斟酌了又斟酌,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是个废物。
处于s级的不少,但超过s级的,却是少之又少,百来人里,不会有一个。
没有人标榜s级以上的等级,因为所有人都称这是——裂化。
裂化就代表,精神力将会化为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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