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小点声。”
细细碎碎的声音在教室响起,黄佳拍了拍桌子:“安静!”
刹那间,教室内鸦雀无声。
“我们学校前面那家补习班出事了。”黄佳清了清嗓子:“寒假的时候,有孩子差点被人贩子拐卖,虽然人贩子已经被抓了起来,但是难保没有同伙残余,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也协助警察叔叔们工作,学校规定,从本月开始截止月底,走读生都必须要家长接送。”
话音落,教室里一片哗然。
黄佳说:“就这样,班长安排一下大扫除,我回办公室了,下午正常上课。”
等班主任一走,班级里面就炸开锅了,很多孩子都在商议着要怎么和家长说以后学校要接送的事情,这件事情关乎到每个人,所以每个人都在议论,就连猴子也勾着脑袋说:“以后放学没自由了。”
简时午在检查新发的书:“怎么没自由?”
“我妈来接我,放学后就不能玩了,指定给我拎回去写作业。”猴子撇嘴:“烦死了。”
简时午应了一声,继续翻书。
猴子戳了戳他的胖手臂:“你来真的?”
“什么?”
“你真的要好好学习?”猴子难以置信:“我发现你这一整个寒假是不是被什么给附体了,脑子不清醒了。”
简时午被他的惊呼吵得耳朵痛:“别嚷嚷。”
因为猴子的分贝,有不少人侧目看过来。
简时午深呼一口气,小胖子肉嘟嘟的脸上满是认真,对猴子说:“我很清醒,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还清醒。”
猴子一愣。
“你……”他看着简时午:“是为了沈成?”
简时午动作一顿。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是,也可以不是。
最后,只能回答说:“我现在是为了自己学习的。”
猴子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胖子,四目相对,就在简时午以为猴子会为自己现在的自觉鼓掌并感动的时候,就见猴子抹了一把脸,呐呐道:“完了完了,你果然是被刺激成傻子,都开始说胡话了。”
“……”
简时午拳头紧了。
下午
明明白天还艳阳高照有些热,但是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天上居然开始慢慢地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而且这雨没有停的趋势,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十分的触目惊心,好在家长们早就被通知了要来接孩子,所以都带着雨伞过来了。
学校有序组织孩子在楼下等家长们都带着伞过来,因为白天的规定,走读生也不可以自己擅自离校,必须家长过来接了才能走。
简时午和猴子站在最里面。
猴子说:“我家司机说堵车了,还要半小时才到,你爸妈呢?”
不少家长都接走孩子了,整个班级五六十人,这会就剩下不到二十个人站在班级的范围圈内,零零散散的。
简时午说:“我爸说等会。”
到了这里,他感到有一丝丝的奇怪,前世,自己的爸爸是第一拨来接自己的,很快就离开了,而现在居然迟到了。
跟记忆有些偏差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怪异,唯恐出现差错。
猴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看那边。”
他们俩站得不算偏远,从这里能看到班级里面每个人的状态,包括——沈成。
这里人多又下着雨,空气都是潮湿闷热的,人群熙熙攘攘,世界嘈杂错乱,不远处站在靠花坛边屋檐下的少年沉默地靠墙倚立,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干净清冷,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言不发。
他是那种即便不张扬,也绝不会被淹没的人。
猴子凑过来说:“你看那边的那些女生,都是过来看沈学霸的。”
简时午侧目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几个小女生面色含羞地偷偷朝这边瞥,甚至跃跃欲试想过来,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成从头到尾没有给她们任何多余的目光,可偏偏就是因为他的高冷,因为他的冷漠,让他更加吸引人。
“啧。”
猴子说:“你不过去吗?”
简时午震惊:“我去干什么?!”
他还想多活两年好吗。
“问问要不要送他一程啊。”猴子微笑道:“你知道的,他家里不会有人来接他的,就他母亲整天忙着打麻将赌博根本不管沈成,他爸就是个瘸子走路都费劲,就这天气,我看啊,怕是悬了。”
简时午下意识地皱眉,他的脚微动,下一秒,却又整个身子微颤,僵在原地。
猴子说:“怎么了?”
简时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沈成,心脏仿佛被揪了起来,喉中有些干涩道:“没怎么。”
早上才说不纠缠,现在过去又算什么。
前世,因为他走得早,所以根本没有听到猴子的问话,也并不知道这么大的雨,沈成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怎么回事,为什么变了?
简时午不期然地抬眼,居然和不远处的沈成目光对上了——
烟雨蒙蒙,少年的脸微侧,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一双黑眸幽沉,他的脊背挺直,慢慢的,隔着烟雾,仿佛让简时午看到了十多年后的沈成,那个商业帝国的杀伐果断的霸主,那个狠厉无情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狼,虽然现在他只是个14岁的孩子,孑然一身,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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