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大魔王好像一丁点都没有感觉到她过山车一样起伏的心情,站在远处挑剔地打量了她一眼,很嫌弃地说:“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辜晓梵表面上乖乖地低下头,其实对着地面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白眼还没有翻完,就听见大魔王继续说:“连御风术这种小法术都不会,你是怎么修炼到炼气期的?”
啊,这个意思是?
原来,刚才是大魔王用的法术吗?
大魔王脸上的黑气几乎要化为实质:“这辆车以后不许再用了,你先学好基本法术再说。”
质量非常好的三轮车就这样被抛弃了,辜晓梵挪动双腿跟在他身后,大魔王一个人孤身走在前方,好像完全不需要有任何人的陪伴,刚才的帮助也不值一提。
是他让她遭遇了困境,也是他轻描淡写地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辜晓梵沉思片刻,感慨道:大魔王果然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奇男子啊。
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奇迹女孩之后还是蛮失落的,但是这种失落,跟跟休完病假之后要开始996上班相比,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大魔王似乎在当初让她卧床三天的时候用完了全部的耐心,三日之期一到,看见辜晓梵活蹦乱跳的,他就立刻冷酷无情地让她陪他一起996。
完全按照大魔王的作息生活之后,辜晓梵才发现大魔王有多变态。太阳公公还没起床,大魔王就精神抖擞地醒了;月亮都快沉下去了,大魔王才意犹未尽地准备休息。辜晓梵合理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要考虑到她这个脆弱的人类需要睡眠的话,大魔王完全可以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
谢知非明明是一个要毁灭世界的反派啊,为什么会这么辛勤地认真工作?
辜晓梵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并没有这个胆子去问。
其实办公的环境还不错,那一地红色的毛毯看起来颜色虽然有点诡异,但是真的非常柔软暖和。大魔王对她的工作要求就是每天距离他不得超过5尺,辜晓梵只要在5尺之内的地方随便找一个靠墙的墙壁坐下去。当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这么百无聊赖地过了几天之后,他开始试探性地向身边的黑袍人提出要求,比如说想来一块小蛋糕或者口渴了之类的。大魔王偶尔会回头看她一眼,但是从来没有禁止过她。
辜晓梵暗地里猜测,大魔王根本是当她不存在,所以才会显得细节上对她很包容。你走在路上,会在意一只蚂蚁想要刺杀你吗?
再过了几天,辜晓梵胆子更大了,开始明目张胆地在上班时间睡觉。毛毯非常厚密,如果辜晓梵躺下去,长长的毛完全可以将她整个盖住,来汇报工作的大魔王属下根本发现不了她就藏在上司身后的地上。
讲道理,如果上班是这个样子的话,其实还是蛮轻松的——前提是大魔王不发神经。
某年某月某日,辜晓梵也不记得是她划水了多少天之后,大魔王突然就看她懒洋洋的样子不爽了。
他的脾气来得毫无征兆。
辜晓梵仅仅是刚睡醒一个午觉,满心愉悦地品尝她的下午茶点,眼角的余光中,就有几十点青碧之色向她激射而来。
暴雨梨花钉?
修士优秀的动态视觉让她看到了暗器来得气势汹汹,但本人迟缓的反应神经,让她甚至还惯性地往嘴巴里送了一口奶冻。
噼里啪啦如同落雨一般,那些东西都在她面前一尺之处坠落下来,铺满了她身前一小块地面。盈盈的碧绿色,这些天她在大魔王的案上见过很多。是一堆玉简。
大魔王冲她阴冷地笑了一下。辜晓梵从他扭曲的笑容里读出了社畜对咸鱼的嫉妒。
“以后你过来书房的时候,就学习这些玉简,明白了吗?”
辜晓梵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咽下嘴巴里的下午茶,乖巧地点头。
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劳逸结合,辜晓梵一向是专业的。
但是大魔王自带资本家属性,一眼就看穿了她想要摸鱼的本质。
他极端冷酷无情:“这个月必须学会这堆玉简,一个月之后我会考察你。你要是没通过......”
大魔王拖长了语调,他的目光仿佛不经意间瞥向书房墙上一排的展示头骨,省略号里意味悠长。
辜晓梵整条咸鱼因为大魔王的省略号而颤抖了一下。她抖抖嗦嗦地抱起那堆玉简,含泪向大魔王做出了保证:我会努力的。
这之后的上班就再也不香了。
玉简这种修真界常见设定,辜晓梵自然不陌生。只要触摸玉简,放出一点灵力,本人就能看到玉简中的内容。谢知非给她的这些玉简,基本上都是常见法术的演示教导。通常就是一个3D投影的老师,一边讲解法术原理,一边手上做出示范。辜晓梵如果有需求,玉简中的老师还能为她演示不同的法术效果。
总的来说就是很牛逼的网课录像啦。
辜晓梵上了二十年学,对慕课还是很有心得的。这种高科技投影的网课,填鸭式教学地把知识点塞进她的脑子里,看起来当然更是轻轻松松啦。
辜晓梵顺顺当当地学会了基础的五行法诀,并且对照老师的讲解内容,发现自己原来是火灵根。
这个修真界的设定里并没有单灵根多灵根多说法,也不存在单灵根最牛逼的理论。官方的设定中,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样的,对哪种元素比较敏感,就被称之为哪种灵根。如果用现代的概念来解释,就是某些小盆友擅长绘画,某些小盆友擅长跑步,这样的区别。擅长的科目比较多,当然就更加厉害一点。可人寿有尽时,有限的精力通常也只够修士专心发掘自己在某一方面的长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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