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贵妃再次想开口,可太子冯瑾煜已经起身对着皇上和皇后拱手施礼:“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和母后失望。”
先前的御医取了伤药和夹板回来,上前给安阳诊治,结果一看又变严重了,这下抬都抬不起来了,御医额头上冷汗直冒,磕巴着道:“皇上、皇后娘娘、安阳公主这手……”微臣不敢治啊,怕万一落下个什么后遗症,微臣的命都得交代给安阳公主。
皇上对安阳太过失望,挥挥手:“回去自个宫里治吧,今日是给若阳公主接风的家宴,好好的搅和成这样。”
御医忙点头应是,背着药箱先一步往外走。安阳脸色苍白着狠狠瞪了一眼庄诗妍,对着自己那两个一直躲在角落的宫女招了招手,吊着手跟着御医走了。走之前,除了向皇上屈膝施了个礼外,不曾跟着殿内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皇上脸色更加难看,皇后则笑着安慰道:“皇上,安阳这是太疼了一时忘了礼数,总归不过十四五岁,还是个孩子罢了。”
皇上冷眼看着安阳的背影,看向年纪差不多大一直乖乖巧巧的庄诗妍,只觉得心里更加堵得慌。
屋内一直没人说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气氛微妙又尴尬。
许久,皇后开口问道:“皇上,饭菜都备好了,可要摆上来?”
皇上抚了抚胸口:“朕这会儿不饿,想起还有些折子要批,就不留下吃饭了。把朕给若阳的礼物拿过来。”皇上对着站在他身后跟个隐形人一般一直没说话的昌贵伸出手,昌贵把手里的盒子交到皇上手里。
皇上对这庄诗妍招招手,庄诗妍乖巧地走过去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语气温和地说道:“若阳,朕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皇后喜欢你才收你为义女,自不必说。今日太子也与朕说,与你甚为聊得来,很喜欢你这个做姐姐的。太子兄弟姐妹少,难得他能有说得上话的,朕心甚慰。朕本想常留你在宫里多多陪伴皇后和太子,但念你家中还有父母兄弟,尚且与莫将军订了婚,不好多留。这个宅子就赐给你,离宫里不远,日后你时常进宫来住些时日,陪皇后和太子说说话。”
“多谢皇上!”庄诗妍恭敬磕头,起身双手接过装了地契的盒子。
“起来吧。”皇上点点头说道。随即面露疲色不再多言,站起身:“皇后,朕先走了。”说着在昌贵的搀扶下抬脚走了,脸看都没看鲁贵妃一眼。
“皇后娘娘,臣妾也该回去看看安阳,就不打扰了。”鲁贵妃说完,起身往外走,在路过冯瑾煜和庄诗妍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看了两个人一眼,随即一扭一扭地匆匆走了。
只听她走到殿门口对着皇上喊道:“皇上,您等等臣妾,等等臣妾!”
皇上却加快了脚步,连头都没回,就直接出了栖凤殿的院门。
人去屋空,硕大的栖凤殿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许久,皇后看着太子和庄诗妍笑着说道:“来人,摆饭。”
太子殿下的东宫,冯瑾煜亲自泡了花茶,端了一杯放在拄着下巴发呆的庄诗妍面前:“喝杯茶。晚饭吃多了,撑着了?”
“太子殿下,你晚上怎么没吃多少?”庄诗妍端着茶杯慢慢喝着,好奇地问道。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若阳公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般心那么大?”
“哎,我这是心宽体胖!你不懂!以前,”庄诗妍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宫女太监,还有飞雪和雨珍,拿手挡着嘴凑近冯瑾煜小声说道:“这么好的饭菜以前做梦都没得吃,现在怎能不多吃点?我要把前面那些年的都补回来!”
冯瑾煜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有些怜惜又带着些愧疚看向庄诗妍,想伸手揉揉她脑袋,终是没伸出去手。起身去端了盒点心过来放到庄诗妍面前:“待会儿带回去吃吧,别吃太多,免得不消化。”
“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可真是个好弟弟!”庄诗妍乐颠颠地接过,抱着盒子起身走了。
“……”冯瑾煜看着庄诗妍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见人走了,安德拿了一双新鞋过来,压低声音殷勤地说道:“太子殿下,这是先前您吩咐让奴才做的鞋,又加厚了一些,奴才背着人总算是做好了,您试试?”
冯瑾煜看着那双鞋,满是稚气的脸上,脸色变了又变,许久,叹口气:“罢了,放起来吧,没看都整日叫我弟弟嘛。”穿它还有什么用,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安德悄摸看了看自己扎了不知道多少个洞的手指头,没敢做声,默默把鞋仔细收了起来,琢磨着兴许哪天太子殿下又想穿了呢。
庄诗妍回了自己的悠然殿,筋疲力尽地往榻上一躺,感叹道:“这一天好长啊,怎么那么多事儿啊。”
飞雪和雨珍对视一眼都点点头,确实如此。
庄诗妍躺了一会儿,又满是兴奋地坐起来,搓了搓手说道:“雨珍,快把皇上赐给我那宅子的地契拿出来看看,你家姑娘我也是有宅子的人了!”
雨珍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把地契捧了出来,手都有点儿哆嗦。这可是御赐的东西啊,可得小心着。
庄诗妍看得直觉得好笑,乐呵呵上手就抢了过来,找到写着地址那一块,仔细看了看,嘀咕着:“这地儿怎么这么熟悉啊?”
飞雪凑过来一看,笑了:“姑娘,这是将军府后面啊,隔着一道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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