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了一下,拉开门走了进去。
小客厅和卧室的灯都开着,房间里静悄悄的。
藤白把东西放在小客厅里,叫了一声“衍衍”,没有人应答。
他走进卧室,卧室里空荡荡的,床上还放着那本本子,沈可衍却不见了。
藤白眉心的沟壑更深了两分,他转头看向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里面黑漆漆的。
他走过去开了灯,环视了一圈,卫生间里没人。
整个房间就那么大,藤白从卫生间里出来,径直出了门往对面的房间去。
尽管知道沈可衍有可能是回自己房间洗澡了,但是拿着钥匙开沈可衍的房间门的时候,藤白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浑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甚至手里的钥匙往锁眼里放的时候,都放错了两次。
不多时他打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黑让他身上原本就冷的气息瞬间冷到了谷底。
沈可衍的房间里飘荡着一股药香,这药香昨天藤白就闻到过,他不是十分喜欢这个味道。
并非不好闻,只是这味道淡淡的时,就仿佛能勾动他身体里的躁郁情绪,味道再浓上几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袋里破开。
但这些奇怪的情绪在沈可衍在他身边,在能触碰到沈可衍时,又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抑制。
藤白现在来不及想这些。
他开了房间的灯,忍着对房间里那股药香的不喜,将整个房间转了一遍。
没有人。
他又回了自己房间,拿手里给沈可衍打电话。
关机。
衍衍不可能一声不吭地走掉还把手机关机。
藤白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脸色沉了下来。
他径直往外走去,脚步是前所未有的快,一路下了楼,往庭院里走去。
庭院里看起来好像已经拍完了最后一场戏,闹哄哄的,工作人员在收拾工具。
演员也都零零散散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梁导正在摄像机后头跟苏欣然讲明天的戏,忽地肩膀被人按住。
那人的力道大得吓人,梁导吃痛地朝后看去,念叨:“哪个小崽子这么对我一个老人家……小藤?”
梁导看到藤白脸上吓人的表情,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藤白没有回答他,而且反问:“宿舍楼三楼的监控是不是修好了?”
梁导点点头:“是啊。”
他说着注意到藤白身上单薄的衣服,忍不住皱眉道:“大晚上你下来怎么就穿这么一点,你爸今天早上还打电话跟我说你昨晚发了高烧,年轻人也不能……”
“梁叔,剧组的监控在哪里?”藤白打断了梁导的话。
梁导也察觉到了不对。
他认识藤白这么多年,很少见藤白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
他指了一个方向,又说:“我带你过去吧,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查监控?不会……是林洛又出事了吧?”
藤白没有回答,相当于是默认。
梁导顿时加快了脚步,赶忙带藤白往监控室走,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念叨:“这孩子是不是最近犯了太岁,怎么老是碰上这些邪乎的事情,你先别急,你是找不到他人了吗?给他打过电话吗?”
“关机。”
梁导的脸色也难看了两分:“这……也可能是他手机刚好没电了?”
他说着自己也有点说不下去。
正好两人到了监控室,梁导便没再说话,赶忙吩咐工作人员调宿舍楼的监控。
“从十点开始往后看。”藤白准确报出了时间。
工作人员迅速把监控调到了十点,放了1.5倍速,很快,监控里就出现藤白的身影。
藤白穿着他那一身单薄的衣服,从他的房间开了门出去,他出去时关上了房间的门。
大约两分钟过后,关上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镜头里。
因为镜头拍的人很小,看不清楚人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是低着头从门里面出来的,出来时好像还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四周,才快步往楼下走。
梁导看着镜头里的人觉得有点奇怪,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像他平时看到的。
但是那张脸和身形又都的确是,因此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工作人员继续查下面的监控。
整个疗养院监控最全的也就是宿舍楼了,其他地方的监控都是零零散散的,庭院里有几个,因为之前出过事,所以疗养院门口前段时间也装过一个监控。
最后拍下人身影的,是疗养院门口的监控。
监控里明确拍到了人从疗养院里离开,而后朝下山的路走去。
梁导看完监控,松了口气。
他生怕什么人胆大包天到疗养院里把沈可衍绑走,还好没发生这种事情。
他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藤白的肩膀:“看来应该是他有事下山了,手机关机可能是真没电了,别担心了,可能是什么急事,他没有来得及跟你讲,下山后手机有电了应该就会给你发消息了。”
对于梁导的话,藤白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依旧盯着视频里不断回放闪过的人。脸色比刚才下楼时的还要可怕难看。
在视频又回放完一遍以后,藤白看着屏幕,用笃定的语气开口:“他不是衍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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