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工作让他的生日被许多人都知道了。凌晨时就有一大堆生日祝福,单从线上消息的数量看,是他十八年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日。
易池起床后满心懊悔,跟Soda吵完架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不该又发泄到他的身上。
都不知道该说先对不起还是先说生日快乐。
“昨天晚上有没有吓到你?”
“放心。”
岑意飞快地擦了擦脸,转头笑着问,“昨天睡得怎么样?”
易池顿了顿,坦诚地说,“睡得很好。”
“那就太好啦。与其说对不起,还不如跟我说谢谢呢。”
岑意摸了下自己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仗义道,“把我今天的幸运分给你!”
易池也笑起来,认真地说:“谢谢。”
得益于岑教授一年年不厌其烦的重复,岑意从小就坚信,每个过生日的人在生日这天都能够得到来自全世界的好意。
但十八岁生日这天似乎有点例外。
起得太早就会不太精神,岑意打算洗个澡再出门,站在浴室里照镜子看前一天晒伤的痕迹,后背脖子的皮肤都在褪皮。
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可还是不太舒服。擦完药膏后他小心地穿上衣服,靠近镜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脸,想着等下要让那位手艺很好的化妆师姐姐帮自己遮一下黑眼圈。
一大早就不太顺啊。
跟易池去吃早餐时碰到了沈闻霁和南子斐,这两位居然能起这么早挺让人意外,岑意问了一句,沈闻霁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南子斐抢先抱怨,“他自己做噩梦起早了!还非要过来敲我门强行把我也吵醒!!”
沈闻霁严谨地纠正细节:“不是噩梦。”
岑意:“……”
倒是对抱怨没有什么质疑。
南子斐在旁聒噪。他反应却不如平常活跃,惹得沈闻霁多注意了些。
“没睡好?”
“没睡够。”
大概昨天睡着得太晚了,岑意打着呵欠说,“得吃个早餐回回血。”
沈闻霁知道他今天的工作行程都是体力项目,难得贴心又主动地表示:“走不动的时候可以背你一段。”
岑意一手一只核桃包努力干饭,闻言咽完一口,腾给他两秒钟:“我好感动。”
“……”
沈闻霁叹了口气:“小米粥还要吗。”
“要!”
吃饭的时候南子斐才听说今天日程安排,没怎么想就拒绝,“你们今天要去爬山啊?那我不去了。”
“可是尤奇也会去啊。一整天呢。”岑意说,“你不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吗?如果怕累,说不定他也会背你。”
就算能让他背,还能从山脚背到山顶吗。
再怎么说也起码得自己走好长一段。南子斐清醒道,“不了。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
就很看得开。
稍后尤奇和祁燃也过来吃早餐,听他说要自己留在酒店里写作业,都表示了惋惜。
“作业别的时间也可以写,出来玩一趟机会难得啊。”
还以为是家长有问题,尤奇看了一眼沈闻霁,敢怒不敢言。
南子斐心虚地希望家长能配合他的表演。但沈闻霁从不接受无辜背锅,反手把锅甩出去,“他缺乏锻炼,自己不愿意动。”
最后他硬是被拖出去一起爬山。还好山不高,开发程度也不差,路铺好了就不难走。经过几个有名的景观处拍拍照,有好玩的就停下来体验一番,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地也就爬上去了。
快到山顶时路过最后一个项目点,老远就看见前面有不少人在排队。岑意好奇问了句,“那是什么?”
“蹦极。”导演撺掇道,“要不要去试一试?”
这趟节目组十分厚道,没有安排什么必须完成的强制性项目,因而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能随着自己心意来玩。
易池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上次去有游乐场坐跳楼机时他也没有参与,从前任队长出事后至今都对高空坠落的场景有深刻的心理阴影,连看都不太能看见。
高度不是最大的问题,但这种直上直下的玩法,岑意也不太行。团里几个胆大的内部消化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沈老师先上吧。”
“……”
沈闻霁无奈再次接锅:“我去了你们也不能播啊。”
“没事,就图个乐。主要是大家都想看你玩。”林秋名跟导演一起撺掇,“沈老师该不会是不敢吧。”
就没有你沈老师不敢干的事。
林秋名再接再厉地用激将法:“沈老师不去的话让意意顶上呗。”
“干嘛拉意意。”夏语冰都听不下去,“你一个alpha好意思说得出这种话来?”
“啧,我是那种会不好意思的人设么?”
“……”
关键时刻岑意果断投向另一方,牺牲沈老师保命:“那我去帮你排队!”
沈闻霁早有所料,真的听到还是哭笑不得,心里嫌了句小没良心,抬手在他头顶揉几揉才放开。
“好好看着。”
岑意自己不敢跳,但对看别人跳很感兴趣。显然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远处看到的人群有一大半都是看热闹的。沈闻霁没怎么费时间等待就到了跟前。
朝下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蓝色大海,看得人心有戚戚。不少人就是站到了跳台的边缘才开始发抖,上来之前觉得没什么,站在边上多看一眼就蹲着趴着怎么都不敢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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