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要拍他偷吃零食被发现的镜头——一块巧克力引发的战争之类的戏码,但一直蹲守到下午他们离开营地时,摄影也没拍到偷吃的画面。
岑意拿到零食之后是如何处理的,成了个谜团。但至少能知道,他并没有随身带着——去到瀑布边麻溜脱衣服时就能当场证明。
这是一处小瀑布,落差不大,水流也不算湍急。潭水幽绿,靠近便有丝丝凉意,燥热的夏日里实在是避暑胜地。
在场的都是男性,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大家找个大石头后的缝隙把带来的西瓜冰上,齐齐脱掉衣服。一躺进水里,沁凉的舒爽从脚底蔓延到头发梢,此前的什么疲惫都消散了。
阳光下年轻的身体挂着水珠,在镜头里闪光。
林秋名水性出众,在瀑布底下游了几个来回,牵头开始打水仗。泼了几下不小心搞到人家眼睛里,于是立刻遭到猛烈回击,场面越发激烈。
岑意趴在大石头边上乐此不疲地观战,笑得快要岔气。被cue到前面来玩时,保守地摇了摇头,“可我不会游泳诶。”
他只有小时候去过游泳馆,连池子都没下过几次,更别说到户外来游野泳。不通水性的人乍一看到这样的景色会感到振奋,也容易对未知感到恐惧。
“没事儿,这边水浅,来这边泡着。”
林秋名跟尤奇打了个眼色,慢慢哄他到跟前,猝不及防开始集火泼他,“好好享受一下!”
岑意被泼个正着,呛了口水“哇啊啊啊”地躲不开,易池和祁燃加入战局帮忙,他这才渐渐腾出手来反击。剩下几人全部加入分不清敌我一通乱泼,一团混战玩下来笑得快岔了气。
男孩子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最后还是祁燃出来主持局面,大家玩累了歇一歇就上岸来尝试钓鱼。
岑意衣服还没干,泡在清凉的潭水里舒服得不想动弹。靠在岸边看他们研究鱼竿和饵料怎么用,不时瞎出两句主意。
鱼竿只有一套,严重影响效率。或许是先前玩得太开心把鱼群都吓跑了,这天下午直到天色昏暗也没有收获,兴致勃勃地钓鱼最后钓了个寂寞。
好在大家玩得开心,重在参与也并不十分沮丧。岑意一直在水里待到皮肤起皱发冷才出来,林秋名收鱼竿时顺便调侃他,“豁,钓上来个意意。”
岑意乐呵呵地跑到大石头后面去穿上衣服,抱起冰好的西瓜跟大家一起回到营地。
由于钓鱼没有收获,晚饭跟午饭没有区别。饼不太够分,蔬菜倒是还剩很多。祁燃不擅长做饭,但为了自家这群嗷嗷待哺的成员们,拿剩下的食材和佐料煮了一大锅蔬菜杂烩汤,尝味道时自己都惊了,“这是我做的么。”
深山里令人落泪的奇迹。
有了杂烩汤,再拆开两桶泡面倒进去跟饼一起吃,热气腾腾地填饱了肚子,剩下的空隙就用西瓜来补。这一天导演唯一大方提供帮助的时刻就是给了他们一把刀切开西瓜,还趁机顺走了一瓣。
“可我还是很想吃肉。”
年轻人正是对干饭充满热情的时候,这都好几顿没有荤菜了。尤奇捧着自己的泡面盖小杯子,啜着咖啡叹气,“昨天那个剪刀石头布还有得玩吗。我可以。”
“剪刀石头布是没有了,但有别的游戏可以获得你们想要的食材。”
导演故意卖关子,等到午夜将近十二点时才宣布任务,“白天祁燃组穿过的小树林还记得吗?我们在那里安置了三个箱子。”
“两人或三人一组进入林中,在三十分钟内找到箱子,那么箱子里的东西就是你们的了。”
“现在?”
林秋名不可思议地望了望漆黑可怖的森林,恍惚间还能听见一两声鸟兽的怪叫,随口就是一句谢谢,“大晚上的干嘛啊![哔——]神经病啊!”
夏语冰帮忙翻译:“他怕黑。”
“……”
尤奇谨慎提问:“有肉吗那里面?”
导演肯定地点头。这次没有骗人,“那必须啊,还不只一种。”
奖励诱人。
关键时刻,岑意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靠谱地说,“我不怕黑啊。我去。”
有危险有困难的时候怎么能让兄弟一个人上。
连说带劝连拉带拽,他们全员加入冒险任务中进行尝试,二二三分成三个小队先后进入森林。临行前照例彼此打气,十四只手叠在一起。
“三二一,eureka!”
出道以来最悲壮的一次打气。
在林秋名眼里,这所谓的探险项目就是个大型户外实况版鬼屋,还得是最膈应人的那种。一时间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不是时候地派上用场,什么山村老尸人鬼不了情,自动提取相关元素出没在脑子里,搞得还没开始人就慌了。
鉴于他的弱点暴露得十分明显,祁燃分配了Soda和据说完全不怕黑的岑意和他同组,佩戴好夜视摄像头后就出发去找肉吃。
考虑到他会害怕,岑意贴心地想那就唱歌帮忙壮胆吧,可没唱两句就被叫停了。
他音色空灵婉转,在这荒郊野外的深夜里响起来格外适合烘托气氛——让人更慌的那种。
风声穿林打叶,萧瑟荒凉。岑意于是转跟他叨叨,“放心吧我看得见,其实也不是很黑嘛。哎呀这条路我们白天走过的……那边好像有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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