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点到为止:“毕竟是帮孩子。”
“我明白。”
沈闻霁说,“那我什么时候能搬进来?”
听着不像很明白的样子。
燕凡叹了口气。离收工时间也差不多了。看着他离开,摄像老师关了设备才敢闲聊,“沈老师接电话好快啊。我看那铃声才响,都没太反应过来他就接了。”
“我还以为是熟人的电话呢。可接通以后听他第一句,好像也并不是提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啊。”
燕凡摇头,“沈闻霁这个人,就这样。越是陌生的号码接得越起劲。”
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语意里的认真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接的……无论是什么电话,只要打给他都会接的。”
摄像听不太明白,但本着工作原则也没再多追问。
燕凡处理了剩下的工作,走出基地回酒店休息的路上,让人帮忙在练习生宿舍里再开一间房出来,“越快越好。”
安排完毕,心里这欣慰又担忧的滋味也是复杂。
他急着把沈闻霁拉进这个节目,保收视率是小事。更重要的动机还是在这个兄弟身上。
近两年沈闻霁出家门的频率越来越少。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电话在手边随打随接的习惯,燕凡甚至怀疑可能未来有天他突然看破红尘出家了,自己都要在几个月后无意的一次爬山活动里看到他在瀑布底下打坐才能发现是怎么回事。
他想把自己从一切人和事情里抽离出来。想消失。不是从某个地方离开去另一处,而是直接消失,干干净净地消失在空气里。近些年来避世的作风越来越明显。
燕凡总觉得有一天他会直接失踪,再也见不到人的那种。不留遗书,不知死活。想想真觉得有点可怕,拉着他找心理医生咨询了好几回。
沈闻霁还没怎么变,他都快觉得自己操心操出焦虑症了。
这次决定拉他来这里,就是想让他多染染人间烟火,看看这些孩子身上尤为突出的,鲜活生动的特质。让他对真实的生活多些兴趣和向往。
现在看来,目的至少已经达成了一半。
沈闻霁说话少,但说话直。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说着了心思就不会只是多看几眼而已。
虽然按他那性格压根不适合出现在节目里,以后很可能要帮着给擦屁/股,录像里需要剪掉的镜头一定会增多。但燕凡还是觉得高兴。哪怕不是岑意,是别的谁,也都替他高兴。
能遇到这么个人,让他想走近看个究竟。不再隔岸观火,遗世而独立。
卡在最后一秒说完了最想说的话。虽然没能听到沈闻霁的反应有点遗憾,但录制结束,岑意仍旧神清气爽地回了宿舍。
我可真是太争气了!
吓你一跳吧沈闻霁!这就是瞧不起我的后果!
选管姐姐说这段争议性太强大概率要被剪掉。涉及到形象问题,沈老师那边不管经纪人还是本人估计都不会愿意让播出去。
岑意也这么觉得,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回宿舍路上步子都比平时欢快,走着走着忍不住蹦跶两下,显然对自己十分满意。
蹦跶到自己这层楼梯转角,他毫无防备地跟两双慌乱的眼睛对上,快乐的脚步差点失控摔跤。
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里,两只奶黄包鬼鬼祟祟地挤在一起。
同样作为奶黄包中的一员,岑意笑吟吟的刚要打招呼,瞥见其中一人脸颊泛着红晕,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
“你身体不舒服吗?”
那人脸更红了,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却拼命地摇头。抬腿想走却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岑意吓了一跳。望向扶住他的另一个人,眼神从疑惑转向控诉。
不会是你在欺负他吧!
“……他没事。”
被这样控诉的眼神盯着,吴边杰有点顶不住,实情脱口而出,“他是发情期到了……节目组给的抑制剂用不习惯,我就帮他标记一回。”
岑意愣住了,又看向旁边的omega。
尚昊害羞地点了两下头。
见人家点头,岑意自己也腾地一下红透了脸。
作为一个安分守己定时用抑制剂的小omega,他激素水平稳定发情期也十分规律。除了性征分化的那天在家里摔了一跤昏厥过去,其他时候基本没怎么受过影响。
连带着对发情期的感受也很模糊,更没有过被标记的经历。看这种情景就有点过于刺激。感觉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那,那我……打扰了!”
“没事没事。”
吴边杰连连摆手,为了缓解尴尬打着哈笑起来,“大家都这样的嘛。”
岑意又是一愣,“大家都……经常这样的吗?”
是他没出过门见识太少?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么刺激的吗?
“也没有很经常啦……看情况。关系好的话,有需要的时候就会这样帮忙。”
尚昊把衣领拉高了些。呼出一口气,脸色好转很多,“这几天不是马上要录主题曲mv了么。怕抑制剂影响状态。”
“你呢意意?”同样是omega,每个月这点事是大家共同的烦恼,“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别到时候录制受了影响。”
“啊,没关系的。我不是这几天。”
岑意没好意思多待,说完话就加快脚步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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