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着,声音哽咽。平郡王福晋撑不住,嚎啕大哭。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皇上,祖母她什么都不知道。皇上,祖母她什么也不知道……”平郡王福晋哭得不能自已,可皇上因为她的眼泪更伤心。
皇上当曹寅是兄弟,是好友,是肱骨,是心腹……可是他最信任的人给他狠狠的一刀。
“朕知道,你们要保住家族荣耀,你们要保住这风光的差事……朕都理解,朕也是一个祖父,朕也是一个父亲,哪个老人不为了自己的子孙打算?可是朕不相信,大丫头,朕怎么也不能相信。”
平郡王福晋哭倒在地上,一声声啜泣:“皇上,都是我的错。我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他什么也不知道。”
皇上一声冷笑:“你认为,凭你的本事,能做下什么事情?”
“是我,和李佳氏交好,是我,识人不清。皇上,都是我的错。”
皇上还是冷笑。
“你,李佳氏,朕不否认,这天底下总有一些女子,就喜欢跌宕起伏的拼搏人生,不管多么困难的局面,她们的生命力总是那么强大。谋划、策略,身体素质……样样不输男儿。可是,大丫头,你自问,你是吗?”
“我……不是。”
“你不是,那李佳氏是吗?”
“……不是。”
“有多少人和朕说,你和李佳氏关系好的太过,对太子妃不够尊重。有多少人和朕说,曹寅坐轿出门总是低头看书,从不抬头,说他表面上是是为了避免官民向他行礼,实际上自卑自己的包衣身份。”
“……”
“朕给予你们的一切荣耀,你们觉得自卑?上三旗包衣,乃是直属于皇家,皇家的臣子。这天底下,哪一家不是皇家的臣子?可你们觉得自卑。”
“……”
“李佳氏,一个戴着面具活了一辈子,活着活着不知道真假,以为自己就是面具中人,临死之际还认为自己真爱太子……你觉得很好?一个手上不敢沾上一丝丝鲜血的女子,一个虚伪的女子,你把她当好友。”
“……皇上,是我识人不清。”
“你识人不清,你后悔。却不是后悔你错交好友。你是后悔,为何愚蠢地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放在二阿哥弘皙的身上。朕说的可对?”
!!!
平郡王福晋眼皮子一抖,却还是坚持什么也不说。
她人跪在软垫子上,呆呆的。皇上因为她的表现,心里的火气腾腾上升。
皇上看着她,心里那最后一丝怜惜褪去。
“平郡王福晋在闺阁中和李佳氏交往,给她说好话嫁进毓庆宫,给她出主意争宠,试图帮助她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帮助弘皙成为皇太孙。在眼见李佳氏不中用了之后,试图协助她刺杀弘星。”
皇上的话冷漠直白,平郡王福晋身上气息灰败。
“太子和曹家的关系并不疏远,那么多人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朕认为曹家不用担心。”
皇上的话里带着杀意。
平郡王福晋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死了吧,就这么死了也好,她一个人死了,一死百了。
死寂的沉默中,皇上站起来,临离开之前,只有一句话:“大丫头,朕说你不是那样的女子,你不服气。你认为,李佳氏死了,死无对证。”
“朕告诉你,若不是皇太后顾念你腹中胎儿,你上午就已然见过李佳氏。”
!!!!!
皇上的话宛若一道大雷砸在平郡王福晋的心口上。
腹中胎儿?
见李佳氏?
她呆呆地抬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帝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来,人就晕死了过去。
*
平郡王福晋不知道她也怀孕了。
平郡王福晋更不知道,李佳氏还没死,就在皇上的手里。
*
皇太后顾念无辜的胎儿,安排太医来给平郡王福晋诊脉开保胎药。皇上出来慈安宫,看着这人间的繁华盛景,静静地体会这盛景下的流年,唯有沉默。
午时六刻,弘星饱饱一觉醒来,和额涅撒撒娇。
“额涅,弘星今天还要吃韭菜盒子。”
“好。”
“还要香椿炸小鱼儿。”
“好。都是炸的食物,不能多吃哦。”
“额涅——额涅——”
“额涅在那。弘星要健康长大,那就是不能乱吃东西。乖哦。”
弘星:“……”
弘星赖在额涅的怀里耍赖不要去洗漱,亲亲额涅抱着他轻轻拍拍哄哄,哪知道弘星的小肚子出来声音:“咕噜——咕噜——”
弘星:“……”
太子妃那个乐呵。瞧着儿子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小肚子,哈哈哈笑着抱着他给宫人。
弘星迷迷糊糊的洗漱穿衣,上午是一身天青色的马褂袍服,下午是一身草原红的一裹圆缂丝长袍,只是太子妃认为一裹圆松松散散不好穿出门,给他束上一根闪亮的小腰带。
弘星特配合地伸胳膊腿儿戴上他的珠珠串串,对着镜子照照,闪亮,喜欢。
小系统冒出来:“主人最闪亮,主人最好看。”
声音那个叫谄媚。
弘星骄傲地笑,小胸膛一挺:“弘星最闪亮,弘星最好看。”
弘星出来自己的寝室,和额涅、三姐姐一起用晚膳,面对一桌子自己喜欢的美食,吃的那个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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