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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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叔和小侄子四目相对,弘星那是百分百的“真诚”。十叔感受到小侄子的“大实话”,克制不住地泪眼朦胧内心酸楚。
皇上看一眼老十没出息的样子,不想搭理他。太子感受到离别的气氛,这个时候也不想多说。
大约辰时末,出发的时间到来,太子和十阿哥要离开,跟着他们的人已经提前一步出了宫门,大包小包的行礼堆满几个马车……
太子抱抱儿子,万分不舍得地抱抱又抱抱:“弘星乖乖的,阿玛和弘星天天说话玩游戏,弘星要记得哦。”
“弘星乖,弘星记得,阿玛。阿玛不哭不哭。”弘星被他阿玛的情绪感染,小大人地哄着他阿玛不哭不哭。
太子忍不住又笑,眼泪的泪花儿一闪而过。
“阿玛不哭。阿玛谢谢弘星。弘星等着秋天阿玛回来。”
“阿玛,弘星等阿玛回来。”弘星伸手拍拍阿玛的肩膀,哄着他阿玛不哭,自己突然也感到“伤心”。
小脑袋在他阿玛的肩膀里蹭蹭,弘星小鼻子抽抽,不放心他阿玛。
“阿玛,要乖啊。阿玛不能乱花银子,不能乱宠人。阿玛,弘星爱阿玛,额涅爱阿玛,三姐姐爱阿玛,二哥三哥爱阿玛……阿玛,乖啊。”
亲亲阿玛抱着亲儿子,又哭又笑的:“好,阿玛乖,阿玛都答应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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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紧紧地抱着儿子,一张脸窝在儿子的肩窝窝里,好一会儿,放下他,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笑道:“和阿玛再见。”
弘星乖巧地挥手,小嗓门清脆响亮:“阿玛,再见。”
“乖,弘星再见。”
太子终是离开,出了乾清宫大门,身影消失在门外头。
弘星突然一阵“伤心”。
“哇——”的一声,弘星哭了出来,拉着玛法的衣袖,一声声喊:阿玛,阿玛,玛法,阿玛——”
皇上收起心里的伤感,抱着乖孙儿哄着:“弘星莫哭莫哭。你阿玛秋天就回来,弘星不是说,每天和阿玛一起玩游戏吗?”
“你阿玛出门是做正事儿,玛法的弘星最乖,不哭哦。”
弘星还是哭得打嗝儿:“玛法,弘星伤心啊。玛法,弘星也不知道。哇——”
皇上因为乖孙儿的哭声,再也克制不住地眼睛湿润。
“弘星伤心,玛法也伤心。玛法和弘星南下,说不定回来的路上就能见到弘星的阿玛和十叔。弘星的阿玛和十叔聪明啊,一定会尽快回来。”
“玛法,弘星想阿玛想十叔。哇哇——”
小孩儿哭得那是真伤心,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伤心,不知道他阿玛和他十叔这次出门办差的意义。
皇上只抱着他,慢慢地哄着:“玛法知道。玛法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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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下去,赫舍里家曾经的权势滔天风流云散,太子如今几乎是半个光杆儿太子,他要坐稳皇太子之位,必然要拿出自己的本事,这本事,不光是显示在四九城,而是整个大清。
而十阿哥,当今皇子中,出身几乎和太子殿下一样好的皇子,唯一一个五大将军后人的血脉皇子,他和太子殿下一起出门,一半是和太子殿下有效监督,一半也是皇上的良苦用心。
四九城里头,朝野上下,看懂的人都知道,皇上这是要保住太子,而不是废太子。
“拆开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的铁三角组合。九阿哥去了天津忙乎玻璃作坊,出海贸易,十阿哥去了湖南。皇上就是重用八贝勒又如何?单个一个八贝勒……索额图,可是放心了?”
“四贝勒,索额图罪人一个。不敢说放心。”
四贝勒看他一眼,给他续一杯酒,浑然不在意他的态度,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平郡王合谋几个人,打算饿死索额图你,就在这大牢里。”
“太子二哥临走之际,打他一顿鞭子,只能暂时镇住他们。太子二哥前脚离开京城,他们后脚就会对索额图你动手。”
“可是,弘星侄子误打误撞,救了你一命。”
索额图喝酒的动作一顿,接着喝,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一身囚服,坐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地上是脏脏的稻草,桌子是一块睡觉的破木板支起来,脸上的苍老之态毕露,哪还有那个吃饭必要用金锅子的相国/国丈风采?
可是四贝勒对待他的态度,反而比以前还尊重。
“汗阿玛因为大清国日益增多的人口烦恼,要改良粮种。弘星也要种地,恰好看到太子二哥教训平郡王的一幕,吩咐平郡王去皇庄种地,养小鸡。”
沉默。
那一刻,索额图好似听到那春天冰河融化、万物复苏的声音,他端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哆嗦,过了好一会儿,一仰脖子喝下杯中酒,哈哈哈大笑,笑声疯狂。
“好!好!”两个“好”字出口,索额图眼里的泪水滚滚而落。
四贝勒心里一叹:“赫舍里家的一些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太子妃嫂嫂临走之前都有安排。和董鄂家噶礼那里,都不会有牵扯。”
索额图愣愣地转头,看着四贝勒,想要扯出来一个笑儿,却又是像哭一般。
“四贝勒的话,老夫相信。老夫的猜测,满蒙王公和包衣们,是要想方设法废太子,抬八贝勒上位。太子殿下手下并没有几个人,那奶嬷嬷的丈夫空有忠勇却无谋略,回去关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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