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声叹气。
四贝勒眼睛掉地上。
长长的一声叹气,皇上面对自己的老二,不知道能安慰什么。
“李佳侧福晋的母亲刺激大阿哥,大阿哥要再次对弘星出手,用那条天花手帕。而在大阿哥行动之前,李佳侧福晋动用她的‘嫁妆’……”
“替换了那两条手帕,或者说那条‘天花手帕’。恰好大阿哥不知道槐花儿替换了手帕,一直以为手帕是他要的害人的东西,拿着就直接用。”
“……汗阿玛当初查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想到,是大阿哥自己直接接触天花手帕,亲手接触弘星造成的弘星得天花。”
!!!
四贝勒大喊出来“汗阿玛!”,转头看向太子,又喊一声“二哥”,怎么也不敢相信。
皇上抬手揉揉脸,太子木然呆滞。四贝勒觉得,大阿哥这是疯了?真疯了?
一个母亲要借用一个,在她眼里不中用,不感恩的儿子,通过舍弃他去获得更多的利益,这个四贝勒也想到了,可是,大阿哥,是怎么心甘情愿地以身犯险,就为了要害弘星?
“汗阿玛、二哥,大阿哥并没有得天花。”四贝勒提出最大的疑问。
皇上又想叹气:“总有人接触天花后不得天花的。而且,你可还记得大阿哥水痘确诊送出宫治疗的时间?”
!!!
四贝勒心脏一缩,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太子殿下眼珠子动一动,要哭不哭要笑不笑,惨若厉鬼。
皇上一抹脸。
“汗阿玛也无法相信,一开始也没想到。汗阿玛查了毓庆宫的所有女子,包括毓庆宫的所有孩子、宫人……可是这所有接触弘星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身上的物事可疑。”
“太子妃将弘星看成命根子,看得紧紧的,弘星身边的宫人也都是精明的,弘星本来就对大阿哥不喜欢,更不会有亲亲抱抱的接触。要无缘无故地接近弘星,很难。”
“大阿哥用水痘手帕的时候,是故意摔倒在弘星的身上,弘星跟着摔倒,虽然有贴身太监护着垫底,可手沾上地上的泥土,大阿哥直接拿着手帕给弘星擦手,这是一个正常的‘意外’,正常反应。”
“可是那个时候大阿哥和弘星都没有得水痘。虽然大阿哥不知道手帕被槐花儿替换了,但他那个时候,应该还是惜命的。
正常人的方法是,将水痘手帕剪碎另拼接,他自己手接触的一部分,弘星的手接触的一部分。”
“如果他那个时候就不顾惜自己的命,自己直接拿着‘水痘手帕’给弘星擦手……”
皇上按按眉心,皇上都不敢去想,大阿哥这是疯魔到什么程度?
“天花、水痘,得过一次就不会得第二次。不管如何,大阿哥的第一次‘摔倒’动作,宫里能操作出来的人很多。可是那次之后,太子妃防着任何人的警惕心翻倍,恨不得任何人都和弘星隔开一丈远……”
四贝勒的眼前浮现出那样的画面。
太子妃嫂嫂平日里就护弘星护得紧,任何外来的衣物鞋袜吃食都进不了弘星的身,自打被大阿哥连带摔倒一次后,带着弘星给太医检查,没检查出来病症可也后怕,更是不容任何不放心的人近身……
大阿哥拿着手帕要接近弘星,无法接近,摔倒也摔不到弘星的身上——不说太子妃的举动,弘星侄子性情敏感且干脆,不喜欢那就绝对不要接触。
可是来自其他人的不断刺激,使得大阿哥更发狂。大阿哥要想其他办法,他在自己的手上沾染天花,他在他阿玛的外书房摸过一个物事,太子本身也得过天花自然免疫,可是弘星不是。
比如一张他大哥刚做过的椅子扶手……
弘星、或者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去在意到这个程度,都想不到身边有怎么疯的人。
四贝勒浑身直打冷战,脑海里浮现出大阿哥那张鬼魅一样的脸,就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口出来,魔鬼一般无声无息的害人性命。
四贝勒对大阿哥,对使得大阿哥这般疯狂的,背后的人,想象一下都是不寒而栗,骇然不已。
只是,可能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实在不敢相信这般恐怖的事实发生自己的身边,还是自己的血缘亲人。
“汗阿玛,二哥,”四贝勒咽咽唾沫,干巴巴地说道:“弘星得天花确诊之后,汗阿玛反复地查,二哥、二嫂,都查。却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可疑的地方。每个人和弘星之间都是正常的接触。”
“可这并不能就说明是大阿哥以身犯险……汗阿玛,二哥,胤禛认为,还是直接抓人,严刑审问。”
这样的恶鬼简直不是人,四贝勒一定要打杀。可是太子不吱声,恍恍惚惚的丢了魂一般。皇上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皇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水痘好治疗,对比天花绝症,只是小病,估计这也是一份‘慈母心’吧。
弘星出天花后的第四天,大阿哥确诊出水痘,时间上卡的非常好。出了水痘,其他人就下意识地排除大阿哥的嫌疑,再到大阿哥因为水痘并发症去世,对他只有同情和心疼……”
唯一算漏的是,尽管弘星的天花来势汹汹,比一般人猛烈,但他扛了过来。”
皇上的眼里露出杀机。
“老二你去查,大阿哥出宫治疗的地方,住的地方,大阿哥身边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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