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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
    容云鹤笑笑说,沈画棠在偏头的时候看见了他衣袖上的深色,因他今日穿了深颜色的衣服,她刚才没瞧出来,此时看出来了才惊声道:“你受伤了?”
    容云鹤又是一笑,偏头直直地看向她清澈的眼眸:“我已失约过一次,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会来的。罗月婵给我下了迷药,疼痛才能让我清醒过来,七妹妹,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伤,容家虽被罗月婵控制了,但我在旧人的帮衬下出来也不是很难。”
    沈画棠犹豫着点点头:“既然这是个陷阱,罗月婵对你早有防备,那你拿到的东西定然也不是真的了。”
    容云鹤却笑着摇摇头说:“不,她以为是假的,其实是真的。我假装信了她,其实我是偶然听见了康国公和他长子的交谈,我知事关重大,便用心记了下来,不会有错的,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七妹妹,你拿了之后立马进宫,这事迟疑不得。”
    沈画棠点点头,在衣袖的掩映下接过容云鹤手里的东西,又看了容云鹤一眼道:“那,表哥你自个小心。”
    此时王府的马车已经被车夫悄悄赶了过来,沈画棠刚要走,突然被容云鹤叫住:“七妹妹!”
    沈画棠回过头来,容云鹤深吸一口气:“罗月婵以为我拿到的东西是假的,以为我为她所利用,所以就算你进宫去她应该也只觉得自己奸计得逞,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你一定要小心。还有,我骗不了她多久,她一定会发现我跑了出来,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日后会怎样...所以七妹妹,我只想问你一句。”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沈画棠没有犹豫地摇摇头:“没有,我喜欢的一直是嘉琰,对你只有刹时的感动而已。”
    容云鹤有点失望地笑笑:“...这样也好,你快去吧。”
    沈画棠又点点头,带着秋水钻进了马车里。容云鹤目送着马车离去,终于忍耐不住身子一晃,半跪在了地上。
    他本就生得俊美,这样的举止顿时吸引来了不少目光,甚至有姑娘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容云鹤摇摇头,避开那姑娘的搀扶,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可刚站起来,眼前漆黑又欲倒下去。
    突然海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容云鹤:“爷,爷你没事吧!”
    容云鹤还来不及回答,海波突然心头一颤,随即举起手来只见自己满手都是黏稠的鲜血,再看向容云鹤的袖子,只见整只袖子都被湿湿答答的鲜血浸染透,还有鲜血顺着袖子不断滴落下来,看起来极为可怖。只因容云鹤今日穿的衣服颜色深,所以刚才才一时没瞧出来。
    “爷,你怎么弄成了这样啊!你这样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海波急声道。
    “一刀不行,我又捅了自己一刀,”容云鹤竟然带点成就感地微弱一笑,“海波,刚才我是用那边对着她的,所以她不知道我伤的那么重。这次,我总算没负她了,也没负大齐。”
    “爷,你坚持住,”海波急得都快哭了,“这附近就有医馆,我这就带你去!”
    容云鹤又有些虚弱地一笑,略略抬起手冲海波说:“把...把簪子给我。”
    海波忙从怀里掏出紫玉簪子递给他,容云鹤将簪子紧紧握紧在手心里,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然后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海波身上。
    “爷,爷!”海波失声大叫起来。
    尉迟霖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疾驰在京城街道上,他穿着玄色束腰劲装,袍摆随着他的动作翩翩掀起,利落简练,满是英气。他虽然长相较大齐男子来说更为险峻一些,但京城里异族商客本就繁多,他这个长相也没引起别人的怀疑。反倒是疾风吹过他垂在脸侧的发丝,将他的面容凸显得更为英毅,引得一路上的姑娘都目光含羞地看向他。
    尉迟霖早已习惯了这些爱慕的目光,他唇角一勾只朝前方的马车直直看去。一路马蹄声紧追着马车,踏碎这京城缱绻色的梦,渐渐融落他琥珀色的眼眸里。
    秋水挑开轿帘看了一眼,顿时更急了:“王妃,他还跟着呢!那傻大个不会真看上你了吧?”
    沈画棠无奈地摇摇头,这出趟门怎么还捡了这么朵烂桃花?她看向秋水宽慰道:“不必怕,他不敢怎样的,这我们也快到皇宫了。”
    秋水点点头,突然又嘀咕说:“其实这傻大个长得还不错,就是性子太粗鲁了,果然是蛮夷之族!哪有上来就这样说话的!”
    “大抵西桑没有这么多规矩吧,你看我们家的太妃,虽然事多了些,可不像其他深宅夫人那般会精打细算,大概就是和自小生活的环境有关系吧。”沈画棠说道。
    秋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尉迟霖一路追着前方的马车,却在某一处猛然勒住了马缰,他遥遥看着那马车进去的地方。重重宫阙,巍峨堂皇,纵然他不是大齐人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微微捏紧手中缰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一丝狠意一闪而过。
    沈画棠进宫去将东西交给了皇上,并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等这一切办完回到家中已是晚间了,她去看过了溪姐儿和昀哥儿便回房休息了。没有陈嘉琰的每个夜都是深幽寂寥的,她披了件蜜合色绣红梅外袍,伏到案前提笔写下对他的思念,可写到一半她动作一顿,将毛笔放下,伸手将信纸使劲团了堆到桌案上。她朝杏枝和莲藕点点头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走到床前吹灭了油灯,心里有些不安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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