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棠从怀里掏出绢帕将那根玉簪包裹了起来,心情有些复杂地将之收入袖中。连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感觉心扑腾扑腾地跳得厉害。
马车飞快地驶到她的面前,还没等马车停稳,便有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冲了下来步履匆匆地朝她走来。
沈画棠眼眶一热,也飞快地朝那个身影扑去。
“三姐姐!”
......
妙语和秋水这几日都把沈画棠的院子盯得死死的,但凡有关于四姑娘的丁点消息传来两个人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咪一般万分警惕。尤其是秋水,只要听到沈画盈的名字都撸了袖子打算去打一架的模样,让沈画棠又感动又好笑。
妙语虽然沉稳,可也因了这事嘟囔了好几日了:“幸好三姑娘留了个心眼,万一姑娘真有个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秋水立即狠狠啐了一口:“呸,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沈画棠握住书卷在一旁直冒冷汗,这她还没向她们说有关于她遇见危险的事呢,她们就怕成了这个样子。若是说了,秋水不得直接拿着刀去砍沈画盈么?
“以后不论姑娘怎么说,婢子定都不离开姑娘半步了,”妙语心有余悸地说,“这四姑娘真是心术不正,姑娘以后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沈画棠想了想却神秘一笑:“这么放过她岂不便宜她了。”
秋水骤然激动起来:“姑娘终于要反击了吗!若姑娘有什么主意,秋水定会做姑娘的马前卒的!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妙语打了一下秋水的手嗔道:“你当这是赴疆打仗呢,说的这么杀气腾腾的。”
秋水却还犹自激动着:“我早就说过咱们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也就四姑娘跳梁小丑一般在咱们姑娘面前蹦来跳去也不嫌丢丑。”
“我手上的伤能好那么快全都仰仗容表哥送来的好伤药,”沈画棠突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说,“我换件衣裳,我们一同去容表哥那里道谢。”
妙语吓了一跳:“姑娘,你莫不是糊涂了?你明知道四姑娘是因何缘故才为难你的。”
“我忍气吞声她就不会为难了吗?”沈画棠冷哼一声,“就是要她按捺不住才好。”
...
容云鹤看着面前柔柔微笑着的袅袅婷婷少女,一时之间竟觉得手足无措。
海波那浑小子跟他说沈家六姑娘来了,他还不信,结果出来一看竟然是真的。
这小丫头不是一直都想方设法地避着他的吗,这下怎么会主动来找他呢?
可看着那纯净美好的笑颜,他竟然希望这一刻永远延续下去。
“六妹妹进来坐吧。”容云鹤吞咽了一下口水,平稳好自己的情绪说道。
“不了表哥,”沈画棠依旧笑得单纯和气,“太太对我们教导极严,就算亲如表兄妹也应注意着些的。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跟表哥道个谢,毕竟这段时间有赖表哥照顾了。”
容云鹤立马不好意思地摆手说:“表妹这说的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
他抬起眼盯向沈画棠琉璃似的晶莹剔透的眼眸,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六妹妹平时在家都是这么受欺负的吗?”
沈画棠却像是没听懂一般,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分毫改变:“表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太太一向待我们姐妹好的很,五姐姐虽然任性了那么一点,人却是不坏的。表哥可千万不要多想。”
容云鹤却紧盯着她波澜不惊的笑容,似乎想拼命从里边探寻出一些东西来。
“既然已经道过了谢,左右也没什么别的事,画棠就先告退了。”沈画棠又温温笑着冲容云鹤点了点头,没等容云鹤回应就携着丫鬟转身离去。
容云鹤却站在原地盯紧那消失在转角绿荫处的一抹月白裙摆,一瞬间感觉心头空落起来。
长随海波走过来,瞧着容云鹤怅然若失的样子大胆道:“少爷,人都走了,您还瞧什么呢?”
容云鹤生性散漫洒脱,平日里对待底下人也和气,因此惯得他们胆子都大,平时里同他说话办事也都极是随意。
“没什么,就觉得六妹妹很可怜,这么好的姑娘,却如此不受待见。”容云鹤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您怎么晓得不受待见呢,”海波四下瞧了一圈才叮嘱说道,“少爷您可不要乱说,那好歹也是您的亲姨妈呢。”
“我就是很同情六妹妹而已,反正姨妈家的事儿,也轮不到我说嘴。”容云鹤话虽这么说,可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很是黯淡。
海波却贼兮兮地掂起脚尖,凑到容云鹤耳边:“少爷若真是觉得心疼,何不把六姑娘给娶回家好好宝贝着。”
容云鹤吓了一跳,语气骤然严厉起来:“说什么浑话!叫别人听见了不是玷辱人家姑娘清白的名声么!”
海波有些委屈地咂咂嘴:“小的这不也是为的少爷您考虑么?那六姑娘虽然年纪还小,可要小的瞧着,那模样儿,可比这府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强。再说少爷这三天两头的找人打听六姑娘的事,难道少爷心里就真没那个心思了么?”
容云鹤竟罕见地红了脸:“净说胡话,我只不过觉得她处境可怜,关心一下而已。”
“这府里的姑娘可都是您的表妹妹,可您瞧那个四姑娘三天两头子的来这边冲您示好,您反倒觉得厌烦了呢。”海波继续说道,“若那四姑娘能换成六姑娘,您不得高兴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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