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萧定安和刘青文一左一右跟上来。
刘青文对林满堂在云南府做的事其实并不太了解。
他是翰林院的侍读, 根本接触不到底下的政务,林满堂在信中也不会告诉他做了什么。
但刘青文比林满堂更加了解尉迟恭其人。
那是个老顽固, 脾气又硬, 干爹对上他,输多赢少。
林满堂给了刘青文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他就算想找我的茬, 也得拿出有利证据。而我在这方面自问没有任何问题。”
刘青文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干爹没有犯错,以尉迟大人的清廉的名声,也拿干爹没辙。
刘青文想陪干爹走向户部,无意间发现萧定安正看着自己,他立时心领神会,向干爹告辞。
等刘青文走了,萧定安看了眼四周,觉得安全才开口,“林叔,您在云南府是不是花了上百万两开办免费学堂?”
林满堂惊讶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别怪他会惊讶,六部之间向来是各司其事,互不干涉对方庶务。除了御史大夫、内阁和皇上可以查看六部账目,其他人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萧定安还是个武官,与文官向来井水不换河水。
萧定安指了指皇宫,“偶然间听说的。”
林满堂恍然,却也没当一回事,点头承认,“是啊。”
萧定安自打知道这件事就为岳父担忧。他也曾想过写信让晓晓劝劝岳父,以后再花钱莫要自作主张。
可细细一想,岳父现在虽是户部侍郎,但他其实不管度支,根本花不了钱。想来皇上也是防着岳父这一点。
他便暂时将这事压下心底,想着等以后成了一家人,他再慢慢跟岳父讲这其中利害关系。
可还没等他们成一家人,尉迟大人居然要去云南府查账。
他与尉迟大人也是老相识,樊城暴乱时,老大人看着那些惨死的百姓,曾数度落泪,甚至将自己的口粮省下一半接济百姓,那是真真正正的清官,不是为了名声才做善事,也难怪外面人会称他为青天。
想当初云南百姓称岳父为青天时,皇上发了一通脾气。可尉迟大人这个青天却是得皇上默许的。
要是尉迟大人去云南府发现岳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肯定参岳父一笔。
而皇上好不容易揭过此事,尉迟大人这么一参,岳父很难全身而退。
林满堂安抚似地拍拍他胳膊,“你别担心,我自问没有做错事,不会有把柄。”
萧定安都被岳父这自信的语气给弄懵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一百万两银子发下去,谁能保证账目清清白白,底下没一个人贪污?
不说别的,就拿他最熟悉的军营来举例,也有吃空饷的事情发生,他岳父哪来的自信?
又过几日,新科进士们的官职终于下来。
刘轩在京城下面的小县城当了个八品县丞,一大早接到任免,关文淑便让大儿子过来报信。说是林满堂休沐这天,全家人到他们家喝酒吃饭。
李秀琴满口答应,冲女儿笑道,“刘家可算如愿了。”
林晓点头,“他们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之前家里有三人读书,只靠关文淑和刘锦凝做刺绣赚钱,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以后就好了。
李秀琴深以为然,又冲晓晓道,“锦凝这孩子也不小了,之前一直没给她定亲,现在她爹好不容易考上。肯定会给她说亲,你有没有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林晓仔细回想刘锦凝的话,“她说只要男方一家人品好就行。”
李秀琴啧啧,“我有时候觉得这孩子太过通透。比你都成熟。”
这么大的孩子挑选对象,不都冲着脸吗?可锦凝那孩子,完全没有考虑这点。反而认为人品最重要。
林晓捧着小脸,臭美道,“娘?我要是成熟,您可就老了。您不想永远当个年轻漂亮的娘吗?”
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拍了下她脑门,“就爱搞怪!”
说完,扭头冲站在边上的丫鬟道,“你去把庄管家叫来。”
丫鬟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庄文来了。
李秀琴将刘轩授官一事说了,“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有哪些官员放了外任。问问他们的管事,有没有卖地的打算?”
庄文点头,试探问,“是直接打听,还是找个中间人?”
直接打听,就是双方交好,有个面子情,以后也能有来有往。
要是找个中间人,那就是互不相干,谁也不占谁便宜。
李秀琴想了想,“你先别透露姓名。等你打探好,跟大人说,问问他的意见。”
庄文点头。
李秀琴又道,“如果你一个人办不了,可以让陆正则跟你一块去。咱们趁这次多买些地。铺子那边天天卖很多菜,咱们可以多种些菜。防止以后有人搞破坏,咱们再受制于人。”
庄文不敢耽误,领命而去。
等他走了,林晓问她娘,“娘?铺子里有人搞破坏吗?”
李秀琴摇头,“明面上的破坏倒是没有。但是我听你大哥说旁边已经有人在盖房子了,就怕到时候开的也是百货。你知道的,咱们国家的人最喜欢跟风。如果对方将咱们家的菜农笼络过去,那我们还怎么卖菜?还是自给自足来得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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