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咱们店的贵客。她们拿到后肯定会送给进宫的女儿。到时候宫中兴许又能多加一笔订单,这钱迟早能赚回来。”李秀琴不在意。
桂香在边上坐着,“干娘?”
李秀琴笑道,“你今儿晚了点?不回去抱你家娃啦?”
三月的时候,桂香生了个五斤四两的儿子,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已经很久没出来交际了。
桂香摇头,从丫鬟手中递过来一样东西,“干娘,晓晓妹妹要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想给她添个妆。”
李秀琴疑惑,添妆要在晒妆前一晚,怎么这会子过来添妆呢?
她接过单子一瞧,眼睛瞪时就大了,“不是?你给我五百良田做什么?你这也太贵重了。”
桂香摇头,“不贵重,一点也不贵重。当初要不是您将铺子交给我们经营,我们也置不下这么多的地。”
沈家造反,跟着沈家的官员也都跟着落了难。家都没了,他们的财产自然全部充公,空出许多铺面、良田和古董字画等等,户部组织一场拍卖会,只要是良国百姓都可以参与。
那些当官的有钱人都选择买江南那些好田,京城附近的田反倒没人买,桂香便跟着捡漏,置了一千亩差田,钱不够她就变卖嫁妆,才凑足了钱。又因为这几年精耕细作,差田已经变成良田。
李秀琴也想起这事了。当时她收到桂香的紧急信件,问她要不要置田?家里当时又要买茶山又要开荒山,又要组织商队处处用钱,自然没闲钱置田,李秀琴就给拒绝了。只是她没想到桂香会把良田让一半给他们。
“干娘,您收着吧。这是我给晓晓妹妹的,当初成亲时,要不是您给我添那么多嫁妆,我根本买不到这么多田。”
李秀琴拿着这良田烫手,“那也不能给我一半啊。青文知道吗?”
“他同意的。”桂香将田契塞到她手里,“这些是我们的心意。您收着吧。”
“傻孩子,那也不能给这么多。”李秀琴想了想,“要不然一百亩吧。五百亩太多了。”
“干娘,就五百亩吧。我听说那些公主郡主嫁人要陪嫁良田千亩,我给晓晓凑个整数,也好看些。”
李秀琴说不过她,只能道,“那成,干娘替晓晓谢过你了。”
桂香惦记家里孩子,也没久留,带着丫鬟离去。
郑氏在边上奉承,“桂香小姐真是宅心仁厚,对夫人和老爷就如同亲生父母。”
就算嫁出去的闺女也没这么贴补娘家的。一方便是夫家不允许,另一方面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李秀琴捧着下巴笑道,“这两个都是好孩子。”她想了想,“对了,你告诉庄文,咱们新铺子用的绣品就用桂香那铺子的。钱要给自家人赚。”
郑氏点头应是。
李秀琴看着手里的田契,“良田千亩?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要她来说田地收益低得可怜,远远不如铺面来钱快,赚得多,可这古代人好像就认良田。别人都有,独她女儿没有,那可不成。
郑氏想了想,“要不然让庄管家去问问有没有人家愿意卖良田,咱们出高价。”
李秀琴刚要开口,就见庄文从外面进来,“夫人,外面有客人求见。”
李秀琴拧眉,“何人?没帖子吗?”
现在他们家也算是官宦人家,走动都要帖子。
庄文有些尴尬,“夫人,是郑栾,曾在兴庆府担任同知。曾经是属下的主子,他出了孝,正在京城谋官,属下出去办事,刚好遇到,他想前来拜见夫人。”
李秀琴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来郑栾是谁了。当初她男人用了双滑犁,当时郑栾还是新陵县令,因为献上双滑犁,升了同知。作为回报,给了他们家一百亩良田以及一百亩坡地。
比起一毛不拔还想谋财害命的龚福海,这郑栾都能称得上大善人,李秀琴对此人的印象不好坏,“是他啊。那我可要见见了。”
因为见的是外男,李秀琴便带着丫鬟婆子到外院接待。
厅堂里,下人将捧好的热茶奉上,郑栾捧着热茶,示意管家将礼物呈上。
曾经郑栾是高高在上的县令,林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谁能想到,今天,林满堂已经是正三品侍郎,而他却是个缺都补不上的闲人。身份完全调了个儿。当真是造化弄人。
李秀琴笑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好歹也是客人。”
郑栾腆着脸笑,“夫人肯见已是在下荣幸。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李秀琴示意他喝茶,“说起来,以前多亏了郑同知曾经厚待,方有我们今天。”
郑栾吓得跪倒在地,身子都抖了,“夫人万不可如此说。是在下当初贪婪愚昧,请您责罚。”
李秀琴示意庄文扶他起来,善解人意道,“郑同知不必害怕。当初我家夫君只是一介布衣,就算双滑犁真的写我夫君的名字,得到的好处也不见得比你给的更多。谈不上谁欠谁。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郑栾颤巍巍抬头,见她没有怪罪,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忙用袖子擦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大人何时休沐,下官在家中设宴,想亲自向侍郎大人赔罪。”
李秀琴笑道,“赔罪就不必了。”
“要的,要的。让我们表达一下歉意。”郑栾生怕她拒绝,忙不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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