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小脑袋重重点了一下。
两个小家伙一人抱着一个匣子摸到正房。
林满堂和李秀琴两人对着叹气,当两个孩子将匣子交给他们时, 还有点懵, 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下意识打开匣子,待看到里面的银锭和银锞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宝柱小大似地开口,“娘,您就别瞒我们了。你们大人总是这样,老把我们当小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七七奶声奶气点头,“对,这些银子是我们攒的。你们不是要给姐姐置办嫁妆吗?这些足够了吧?”
说完,小胸脯挺得直直地,显然也在为自己骄傲。
李秀琴和林满堂对视一眼,被两个小家伙逗得齐齐笑起来。
直到两个孩子恼羞成怒瞪他们,两人才收敛。
李秀琴拿着小银锞子逗七七,“你不是最宝贝你的银锞子吗?怎么舍得给姐姐花了?”
七七撅着小嘴,“陈言嶙说姐姐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我舍不得姐姐,我想为她做点事。”
李秀琴心里感动,但还是纠正她,“你姐姐嫁了人,依旧是咱们家的人。你这话可不对。”
七七歪着脑袋打量她,“真的?我以后还可以天天见到姐姐?”
李秀琴没话说了,“虽然姐姐不住在这里。但是你们想什么时候见到姐姐,就可以去看她。”
七七眼前一亮,“好。”
李秀琴将匣子推回去,“钱拿回去吧。爹娘不缺银子。”
七七疑惑地看着她,“那你们怎么闷闷不乐的?”
小孩子就喜欢刨根问底,李秀琴对孩子耐心十足,“因为你姐姐嫁人时需要床,但是咱家那时候没钱,所以没给你姐姐打。爹娘就犯愁。”
七七指指外面,“铺子里不卖吗?”
李秀琴摇头,“不卖。铺子卖的床不是成亲用的。”
七七还是不死心,“哪里有,咱们就去哪里买呗。”
李秀琴一怔,脑子好似被她打了一拳,是啊,哪里有,她就去哪里买呗。
她当即让郑氏把庄文叫来。
庄文这几日忙得不停,听到夫人叫自己,交待底下人好好检查东西,急急忙忙回了后院,“夫人,您叫我?”
李秀琴笑道,“你这几日就去给我打听,咱们这些大户人家,谁家有适龄闺女,最好是家里正在守孝的。这些人家里肯定为她们早就打好了架子床,她们一时半会也用不着,咱们可以花钱买下来啊,或者用东西换。”
庄文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也不敢耽误,立刻叫了几个下人去打探。
林满堂啧啧,“亏你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李秀琴有些得意,揉了揉七七的小脑袋,“多亏我们七七提醒,娘才想到。你真是个小福星。”
七七乐得傻笑,将自己的匣子合上,“娘,您用不着,那我们就回去啦?”
李秀琴捏捏她的小鼻子,“你个小财迷。行,回去吧。”
七七抱着匣子,与宝柱一前一后出了主院。
两个孩子走了,林满堂问李秀琴,“赶上人家丧事,白事和红事相撞,你不觉得不吉利吗?”
李秀琴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不吉利的?那床又没人睡过。两者不相干的事情。”
林满堂敬畏鬼神,还是觉得不吉利。
李秀琴来气了,“那你给我找个合适的。”
林满堂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就只能退步了,“那成。你来定吧。”
李秀琴终于满意,“家里的事就交给我,明儿你不是要去上职吗?快点去歇着吧。”
别的新科进士还在考庶吉士,林满堂已经开始走马上任了。
林满堂头回当京城,就要上早朝,也不敢再熬着,只能先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林满堂天不亮就起床,吃了范寡妇做的朝食,带着顺安往皇宫赶。
今日也巧了,半道上遇到进宫待选的秀女,由家丁们抬着轿子往皇宫方向赶,将路堵得严严实实,马车根本过不去。
林满堂掀开车帘,“没事,让他们先走。咱们不着急。”
顺安只能在边上纳闷,“大人,您好歹也是三品,为什么要让他们呀?”
林满堂看着一顶顶轿子往前挪动,目光幽深,“不存在让不让的问题,是人家先走在前头,咱们在后面,总有个先来后到嘛。”
顺安嘀咕,“可咱们是马车,本来就该他们给咱们让道。你瞧他们把中间道也给占了。”
“行了。世上哪那么多应该的事呀。碰上皇家这种事,对的也是错的,错的也是对的。”
顺安一怔,瞬间明白大人的意思。他这是怕这些姑娘万一入了选,进了宫当上娘娘,回头再因为这点小事给他们吃排头。
大人这官也当得太小心了吧?
走到半道,双方就分开了。大臣们走的门和秀女们走的门自然不是一个。
林满堂起得早,他到时候,只有几个大臣到了。
第一天上朝,林满堂只当自己是个木头桩子,听上面大臣讨论,并未发一言一语。
下朝后,萧定安主动凑过来,“林叔,我听说林婶正在找架子床?我这边正好有个亲戚,她的……”
林满堂摆手,“不用了。架子床应该是我们女方准备的,你男方准备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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