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应似乎知道她所想, “我救过你的命,也答应替你找到皇帝的住处, 你这郡主诰命也有我一半。你当初答应替我向皇上求情, 饶我一命, 可皇上并没有答应, 我的海捕文书至今还没有撤下来。你得给我补偿。”
林晓还没开口, 林满堂挑眉, “什么补偿?”
“让我在你们家待上四年。四年后, 我就离开你们。”
林满堂对这人还是感激的,要不是他,闺女和媳妇在驿站很有可能会被烧死,只是住四年还人情,还是值得的,“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是出去算命,不能让人知道你住在府衙。”
李天应到底是朝廷钦犯,被其他人瞧见到底不好。
李天应点头答应,“我就在你们后院白吃白喝?”
林满堂也不在意,“只要你不是天天吃山珍海味,我们家绝对养得起你。你且安心住着便是。”
林满堂看向李秀琴,“那就给他安排在倒座旁。”
李秀琴点头答应。
李天应却道,“我要跟你们住在一个院子里。”
李秀琴蹙眉,可看了眼他发白的头发,“那就住在西厢房吧。”
李天应喜滋滋应了。
林广源一伙回来后,就开始无所事事。
本来他们在重德县是担任衙役,可府城这边有现成衙役,根本不需要他们。
林广源瞧着几个少年郎闲着在家吹牛打屁,就去找林满堂。
“满堂,你要是不需要这么多人,要不然我带他们回老家吧。可不能让你一直养着他们。年纪轻轻哪能一点事都不做呢。”
林满堂唬了一跳,随即又哭笑不得,“广源哥,虽然他们当不成衙役,但我还真有事要交待他们做。只不过得等其他人一块回来。”
林广源听到他会用到大伙,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成,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林满堂笑了,“你们累了一路了,这几天就先歇着,后面可能要你们出去卖东西。”
林广源歪着脑袋,“你是说商队?”
“是啊,你们也走了好几回了,应该也有经验了吧?”
林广源不明白林满堂要做什么,“你不会想贩卖药材吧?可我看府城到处都是药贩子啊?根本不需要我们特地组商队。”
林满堂摇头,“不是药材,是其他东西。我想交给你们做,也让你们跟着发财。”
林广源一头雾水,可见他现在不想说,只能压下心头疑惑出去了。
又过了四日,去各个县的人全都回来了。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比上回偏远,得到的数据也更准确。
“这边许多山都很陡峭,每年都有不少百姓爬到悬崖峭壁采药坠落而亡。”
林满堂记录在册。开发山,以后百姓可以方便采药或是种植树木。不过这事急不得,现在首要任务是赚钱,其次是教育。修路的话,也要先修山下的路。
林满堂将他们说的一条条记录下来,然后再结合其他县令给的数据表,将那些收入稳定的县剔除,先带领其他贫困县致富。
云南有梯田,且大部分种的都是稻谷,这部分税收高,百姓收入较为稳定。
像那些靠采药和种茶为生的百姓,日子过得才是真辛苦。
林满堂从里面选了几样,“这次你们去看过有许多山头都种了酸角林,回头你们去重德县弄些草籽过来,然后交由百姓种植。”
文青一怔,“种那么多草作甚?这边天气热,可不能养太多牛羊。”
林满堂摇头,“不,我们自己不养牛羊,咱们可以用油纸袋装青贮草,然后运到湖广售卖。”
这边的湖广是湖南和湖北的总称,贵州东面就是湖广,只要他们将草运到湖广,而那边是长江中下游平原。气候适宜,很适合养牛羊。
文青瞠目结舌,“大人,从云南府到湖广可有一两千里。您大老远运草过去,这值得吗?”
俗话说:千里不卖马,百里不卖葱。大人怎么糊涂了?
林满堂却道,“这些草等于白得的。能赚一文是一文。而且咱们还可以趁机从别处运粮食进来。一来一回也能赚不少。”
本来酸角林里就不能长其他农作物,现在种牧草,哪怕一亩地只得两百文,百姓也是愿意干的。左右这钱就跟白捡来的一样。
一头牛每天大概吃八斤青贮草料,一亩地至少能有五千斤青贮草料。那就相当于养一头牛625天。一亩半的青贮草料足够将一头小牛犊喂到出栏。
百姓得两百文,他们千里迢迢从云南府运到湖广,就算翻八倍好了,每亩一千六百文,一亩半就是两千四百文。一头小牛犊大概在一两吊,而出栏的牛大概在十八吊,刨除所有成本,还能赚八吊。绝对是稳赚不赔。
而且青贮草料至少能储存两个月,甚至一年。百姓、运输队以及买方都有得赚,这生意绝对能长久。
关青听着林满堂细细算一笔账,他沉思良久,“大人,您只算了青贮草料的钱,可您忘了算油纸袋的钱啊。这油纸袋的钱比青贮草料都要贵。”
纸本来就很贵,更何况还加了一层油,说油纸袋比青贮草料贵一点都不夸张。
林满堂摸摸下巴,这也难不倒他,“你可以跟那些百姓商量,让他们将油纸袋好好保存,只要他们能将油纸袋完好无缺留下来,咱们可以高价回收。当然这个价格要比新的油纸袋低上几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