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给大利鼓掌。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被二叔夸,大利心中自豪的同时又有些羞涩, 他束手束脚到了跟前。
林满堂将钱袋双手交给他, “好样的!二叔以你为荣。”
大利眼含热泪, 双手攥着钱袋, 给二叔鞠了一躬,“谢谢二叔!”
林满堂拍拍他肩膀,“好样的!回去吧。”
大利咧开了花,乐得手舞足蹈。
等他回到座位,旁边的王二郎悄声问,“大利,你得了多少?”
大利攥紧钱袋,“不知道。”
正说着话,林满堂已经在上面喊了王二郎的名字。
……
这一场奖励,林满堂给予每个人奖励,鼓励他们好好做事,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丰厚的奖赏。
其中得到最多的人自然是关青和庄文。
没有这两人,单靠林满堂,他估计自己能忙死。有了他们,自己万事不操心。
关青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打开钱袋,发现里面是二十个金锞子,眼睛瞪得溜圆。
他跟着同知大人一整年也没有林满堂四个月给的多。
趁着敬酒时,关青有些担忧,“大人,这金子?”
“没事儿。这金子是你们从河边淘来的。”林满堂冲他笑,“知府大人也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些金子分给你们也算合理。”
关青怔然,“您不是说这金子是属于公中的吗?”
林满堂摆手,“那时候我不是不确定知府大人会给我金子嘛。既然公中有了钱,这些金子自然可以奖给你们。这次只用了不到五分之一,还可以发五回。你们再努努力,这些金子迟早会回到你们手里。”
他有些得意,“等明年,发现金矿,咱们公中就更不缺钱了。”
关青目瞪口呆,所以县令大人是拿他们淘的金子当作奖励再发给他们?
“你看着我干啥?”林满堂不明所以摸摸自己的脸,手上干干净净没有塞东西,他这才明白关青在惊诧什么,不得不解释几句,“咱们县穷的很,要不从这里面出,我哪来的钱奖励你们?总不能我当着官,还得倒贴钱吧?”
关青摇头,感慨一句,“我就是觉得您比同知大人会当官。”
之前县令大人说淘的金子是为了建设重德县,让大家将淘来的金子都充入公中。有些人心里不怎么情愿。是大人给大家画大饼,给他们戴高帽,什么“如果重德县百姓要是过上好日子,也有你们一份。难道你们不想老百姓对你们感恩戴德吗?”
现在可倒好了,他有了钱,直接就将金子发给大家。明明这金子是他们淘来的好不好?
大人这一手借花献佛玩得真是绝了。专靠一张嘴就能把大家忽悠住,而且大家还对他感激涕零,这到底是什么本事呢?关青经验再怎么丰富,到底见识有限,他不知道这其实是每个成功创业人士在创业初期都会做的事,将他的理想变成大家的理想,然后让大家一块去实现。
林满堂闻言笑了,厚着脸皮道,“那借你吉言,我争取早日也当上同知。”
关青也忍不住笑了,不提不提醒他,“大人,您弄来这么多金子,还给重德县开创这么好的开端,您升了官,就不觉得可惜?”
林满堂刚刚就是随口一说,见他来真的,也不禁认真起来,他捏着下巴想了想,拍了关青一下,“你这想法就不对。我当了同知,我可以让更多百姓变成重德县啊?”
这份自信让关青无话可说。
林满堂对自己相当自信,可转眼过了年,他就被打脸。
每年二月是县试的日子,一月就开始报名,但县衙将考试布诰贴了十天,县署礼房只有三个学生报名。
现在全县有四千多人,比之前多了近一千人,这么多人里竟然只有三个考生。
官员考核其中有一项就是教化乡民。
教化指的就是读书人。每年县试考生人数、府试考生人数、院试考生人数、童生人数、秀才人数都是考评为佳的重要因素。
关青见大人不停转圈圈,担心他着急上火,“大人,这些百姓之前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念书。这三个算好的,他们刚从外地回来,攒了些钱,还知道给孩子开蒙。”
林满堂严重怀疑这三个人搬回重德县是为了孩子能够参加科举。
林满堂怎么可能不生气,他都快气笑了,“县试要录取二十个考生,我连考生人数都凑不齐,这可怎么整?”
丢人丢大发了,他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以前那个县令到底是怎么忍受被同僚嘲笑的?
关青翻阅过资料,“大人,之前都是全过。”
林满堂嗤笑,“那还考个屁啊。我直接让他们过得了?”
就这三人,他还费心思找先生出考卷?还不够丢人的。
他想了想,“直接面覆吧。”
所谓面覆其实就相当于面试,主考官随意出题,考生回答。
在县试中,录取名额由主考官一锤定音,他用面覆,自然没人有意见。
他决定用面覆,然后让顺安将自己写的笺呈给知府大人。
知府倒是没有反对,本来就三个考生,真五场考下来,浪费人力物力,也不值得,面覆就面覆吧。
当然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抠门,舍不得出钱给重德县盖考场。
去年夏天,重德县一场大火将考场给烧了。重德县太穷,拿不出钱重新盖一间,就只能空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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