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点了点头,“小庄村呢?”
“小庄村的屋子都盖好了,有几家还办了喜事。就是你大嫂也在给二丫说亲,但不知道为啥,一直没看上。”
李秀琴能猜到,大嫂想给二丫也找个好人家,条件高的人家看不上二丫,就一直这么耽误下来了。
李卢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来时炸了八袋米花,想趁松塔考科举这段时间,做些米花糖卖。”
李秀琴哭笑不得,“行啊。那你明儿去试试看吧。”
两人寒暄一会儿,李卢丁四下看了看,“姐夫和晓晓呢?怎么都不在家?”
“你姐夫在府城书院读书,晓晓在西厢房研究她的木船呢。整天就忙着鼓捣这些,吃饭都要三催四请,可难了。”
李卢丁啧啧,“晓晓这性子生为姑娘家真是太亏了。她这个劲头要是拿来考科举,不说秀才,恐怕连状元都考得。”
李秀琴噗嗤一声笑了,“竟胡咧咧。”
“我可没胡说。”李卢丁是死活看不进去书的,他也就格外佩服这样的人。
两人你来我往,倒把一旁的李松塔给冷落了,这孩子也不以为意,反而在边上专心致志听着,“今年县试成绩怎么样?”
去年这孩子考上县试,但名次太低,担心府试考不过浪费钱,就没来府城参加考试。
府试没过,就得从县试重考。
李松塔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考了第十二名。”
李秀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错啊,多多努力,争取这回考上秀才。”
李松塔脸颊微红。
等林满堂回来,众人一阵寒暄,林满堂特地考校李松塔的学问,给他找了几本适合他的书,“好好读,这次府试还是有希望中的。”
李松塔闻言,自是欣喜若狂。接连几日,都待在屋里看书。
而李卢丁则是在灶房琢磨他的米花糖,他不仅带了米花,还带了花生、果干、芝麻等物。唯一要买的东西大概就是糖。
做完后,他就在府城的菜市口支个摊子售卖。
跟县城那家点心店一样,他论个卖。主要是他带的米花不多,在这边要逗留二十多天,没必要找点心店帮着卖,他自己一人就行。
他每天早出晚归,中午也不回来,就在东市买两个馒头垫肚子。
李秀琴看他累成这样,“要不然你送些到点心店。然后让铁匠给你打个爆米花机,以后你就留在府城卖米花糖吧。这样家里也能多个进项。府城有钱人比新陵多多了。”
李卢丁有些犹豫,“我在这边待不了多久。大姐,我看你家下人挺多,要不然你来做吧。虽然比不上你那玻璃店挣得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李秀琴摇头,“我们家下人刚好够用。要是赚这个钱,我还得再花钱买个下人。再说,总天天炸爆米花也影响邻居。你要是留在这儿,可以到城外租个宅子。既省了一笔房租钱又不耽误挣钱。”
李卢丁挠了挠头,“我要回去跟我爹商量,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他主要担心家里的田没人种。他爹当里正,连看病都顾不上,就更不用说种地了。家里就指着大哥,既要种地又要看病,忙不过来。
李秀琴想了想,她二弟要真来,肯定不能他一个人在这儿,少不得要带上弟妹和孩子,便也没勉强,“行,等你回去之后跟咱爹好好商量。”
四月初六,府试正式科考,考试科目和场次与县试一模一样。府试是筛掉一半,他名次十二,能不能通过府试还是有点危险的。
五场下来,大家都跟着他揪心。
过了三天,成绩下来,李松塔通过府试,名次略微有点低。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也算是正式童生。
林满堂求了书院山长,请求对方能答应李松塔进来旁听。
山长收了林满堂送过来的玻璃镜,勉为其难答应了。
林满堂回了家,便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媳妇。
李秀琴自是喜出望外,“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松塔回去没人教呢。这下好了。”
自打成先生没了以后,松塔都是一个人自学的,偶尔有不会的内容就请教隔壁的刘青文,但是这样进度还是慢了些。
现在能在书院读书,对松塔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八月才院试,李卢丁自然不可能一直守在府城。
他卖完了米花糖,独自驾着牛车回了新陵县。临走时,李秀琴让范寡妇买了些府城特产让二弟帮忙带给爹娘。
七月初十,漆黑如墨的夜晚,天空中点缀着无数颗小星星,一眨一眨的,就像一颗颗小眼睛,闪烁着朦胧的光晕。
天热得厉害,蟋蟀在草丛里不停歌唱,吵得人心烦意乱。
府城一处民宅点着二十多多个灯笼,将不大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在一刻钟前,侧躺在床上的妇人不停哼叫,终于忍耐不住推醒旁边的男人,“快!快!我要生了。”
林满堂从梦中醒来,脑子还懵着,眼睛也没睁开,一个翻身下了床,两息之后意识回笼,赶紧冲外面喊,“快把稳婆叫来。”
外面值夜的范寡妇赶紧穿鞋下床,飞快跑出去,把其他下人全叫起来。
郑氏草草拿帕子兜住头发,让萱儿赶紧到灶房烧水,自己则是找生产用的剪刀以及孩子要用的包被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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