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过便饭,那关系不算远了,陆主簿心里艳羡,他年过半百,还盘桓在八品,就是因为没有人脉,挤不上去。可眼前这人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却有这么大的机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陆主簿目露憧憬,“萧世子年十五就中了状元,他却精忠报国,弃文从武,着实让人钦佩。”
林满堂挑了挑眉,好吧,从武这两个字一出,应该是萧定安无疑了。
吃完饭,林满堂原以为陆主簿要打道回府,主动塞给他两百两银子,谁知陆主簿根本不要,反而主动提点他,“咱们光禄寺有四种付款法子。你看看选哪个?”
往常那些人自然没机会选择,都是直接给的现钱。可陆主簿觉得萧定安在边城当兵,兴许还会来这家吃饭,现在打好关系,兴许能有用呢。
林满堂一怔,啊?四种付款法子。难不成是铜钱、银子、银票和金子?
陆主簿显然也没觉得他会懂,就说得更详细一点,“第一种是现款。第二种是折科,就是以物易物。咱们光禄寺在全国采买,都是采买最好的东西。许多东西,你有钱都买不到。第三种是提供各种引。比如盐引、茶引、药引、香料引等等。第四种是赐爵授官。”
林满堂瞪圆眼睛,原来是这四种付款法子。
第二种折科挺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至于第三种,这种引子,他两百头猪卖的钱连人家零头都不够,不说也罢。
第四种赐爵授官,说白了,就是白送东西给皇家,皇帝赏不同等级的爵位和官衔。
爵位就不必说了,普通东西可换不来,那必须得是金山银山。
至于官衔,只能得到员外郎这种虚衔。在乡下有这种官衔,县令都会高看一眼,轻易不敢得罪。
林满堂挣扎再三问,“要是赐爵授官,姑娘家可以吗?”
陆主簿都被他问懵了,显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林满堂点头,“对,姑娘家,可以吗?”
陆主簿见他表情不似作伪,显见是认真的,只好道,“从古至今也没有女人当官的。”
林满堂失望不已。居然不行。他还以为女儿将玻璃方子献上去,皇上能封他女儿一个县主呢。可见这古代帝王是男尊女卑的绝对拥护者。
陆主簿刚开始以为这人是傻了。有好处居然只想着给女儿。不过细想了下,人家只有一个女儿,有好处可不就得想着女儿嘛。要是他自己弄个爵位,死后也传不了女儿啊。
陆主簿好心提点他,“若是你真想给你女儿弄个封号,除了萧世子能帮忙提一嘴。我只是个八品小官,在这位子上干了三十年,只在考中进士那一年进过宫。我真的帮不了你。”
每年都有大商人买些闲官虚爵,人家那都是撒大笔银钱。林满堂想给女儿弄个封号,一来没人这么干过,二来这人未必出得起价钱。他顶头上司光禄寺卿绝不会冒这个险。
这绝对是善意提醒了,还是看在萧世子的面上。
林满堂一听,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忙拱手致谢。
只是他心里也泛起嘀咕,萧定安天天待在军营,他轻易都见不着。怎么问人家。还是算了吧,他还是得靠自己。
等他当了官,有机会给皇上呈折子,可以明目张胆的提。
送走陆主簿,林满堂要到府城参加府试。
府试由秦知府主持,考试内容和场次与县试相同,考试日期定在四月初二。府试通过称为童生,可以参加院试。
李秀琴不放心他一个人,就让大哥跟着。一块同行的还有刘文麟和林广源,林昌盛担心他们去府城没人照顾,不太安全,非让大儿子也跟着一块去。
四月十五晚上,文娘子生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婴。文先生家新买的小丫头前来报喜。
洗三那天,李秀琴带着林晓上门贺喜。
林晓看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真的小小一只,身上又红又黑,皮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回到家,林晓还觉得不可思议,“娘,文先生和文婶那么好看,那小婴儿怎么那么丑啊?还有皮肤居然是黑的。”
李秀琴摇头失笑,“小婴儿还没长开,等长开就好了。你生下来也跟他差不多的。”
至于皮肤,李秀琴揉揉女儿的头,“可能他们是后天变白的。比如吃一些美白食物。像葡萄、柑桔、菜花、冬瓜、大蒜、沙果、刺梨、鲜枣等蔬菜和水果,里面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可以让皮肤变白。”
林晓恍然。
四月二十五,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晌午热得人汗流浃背,村民们难得有了点休息时间。
一帮老太太带着各家孩子在村口纳凉,偶尔吃上一碗刘翠花家的凉粉。等太阳不那么毒了,就挎着篮子去地里割猪草。
此时,一群孩子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打闹。几个老太太坐在村口大树底下说起周围的八卦。
突然从河渠方向来了一帮人,这些人还没进村就开始敲锣打鼓。
“哎呀?那些是不是官爷啊?你瞧领头那几个身上穿的跟大吉一模一样。这是有啥喜事啊?还搞得这么隆重。”
“该不会是村长小儿子考上秀才了吧?”
“啥就考上了?他还搁家里呢,说是八月才考试。”
“那咋回事?”
“说不定又是那啥啥寺来找满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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