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子颇有些惊讶,“才两天就能绣得这么好了,你这孩子很用心啊。”
大丫猛地抬头,真的吗?她绣得好?
文娘子见她不相信的样子,笑道,“我刚学刺绣那会儿,绣得还不如你呢。”她看了又看,给大丫讲解哪儿绣得好,哪儿差些。
大丫专心致志听着,边听还边上手触摸,感受针法的差别。
文娘子眼睛尖,发现她手指上面有许多小孔,猜到是怎么回事,又赞赏地点了下头,“又聪明又勤奋,只要你保持这个劲头,三五年就能绣出像样的活计了。”
三五年?大丫大喜,她还以为绣活要学上七八年呢。
林晓见她喜欢大丫姐,就趁机让文娘子收大丫为徒弟。
哪知向来好说话的文娘子这次却拒绝了,“你这孩子一看就不懂。大丫已经拜村长媳妇为师了,怎么能再拜我呢?她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她握住大丫的手,“以后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虽然被拒绝了,但大丫还是很开心,“谢谢文婶,我一定会努力的。”
她又问了文娘子今儿村长媳妇教的针法。
村长媳妇赶时间做绣活,教得很粗糙,但文娘子为人细致,不厌其烦讲给她听,并且为了方便讲解,还亲自上手绣给她看。
又让大丫跟着绣了几次,村长媳妇在边上点评,“这个就不错,以后就按这个来。”
大丫重重点头,“好”。
从文先生家出来,大丫一改之前的颓废,变得活泼又开朗。
另一边,林满堂带着萧定安和瑞和在村里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就逛到他们家另一个猪圈,里面还有两头羊和两头牛。
“咱们村几乎每家都养猪。我那个养猪秘方教了四家。今年有上百头猪出栏。我们这猪已经跟府城岳福楼签了契约,今年的猪全部卖给他们。”
萧定安显然对这猪很感兴趣,“猪还没养成,就先跟人家签了契约?”
那他只能通过岳福楼买了。
林满堂有些自得,“我这秘法养出来的猪好吃,你们也尝过了。我养这猪能挣到钱。一斤生猪能卖二十文一斤。而普通的生猪一斤才六文四。”
萧定安一怔,三倍还多?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不过他听出林满堂话里的潜台词,“普通猪不挣钱吗?”
“肯定不挣钱啊。”林满堂猜他们什么都不懂,就多说一些,“村民们养猪都是为了猪粪。为了地里能有肥。靠养猪根本赚不到钱。”
萧定安看向林满堂,“林叔,为什么你愿意把你的养猪法教给别人?”
林满堂当然不能说自己这养猪法根本藏不住,那样显得他这人太不善良,他望着对面矮旧的土坯房,叹了口气,“农民的日子太苦了。”
他给萧定安算了一笔账,“就拿我大哥家来说,一共有十五亩地:十亩良田和五亩沙地。辛辛苦苦一整年,才勉强够养活一家老小。我教他养猪,他家里日子才能好过点儿。”
萧定安没想到他一个普通村民还有一颗为民的心,可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强上太多。
林满堂开玩笑说道,“等明年,我就将养猪法教给我们村所有村民,到时候你们想吃多少猪肉就有多少。要是觉得好,别忘了向你们的亲朋好友推荐一下啊。”
瑞和愣了下,这一个想买,另一个想卖,他倒是不用担心后续问题了。
萧定安点头,“林叔养的猪肉这么好吃,他们一定会喜欢的。”他又重重施了一礼,佩服万分,“林叔是个大善人。萧某生平最佩服这类人。”
他施礼更多是为林满堂能大大方方将养猪法贡献出来,带领这一方百姓致富。
如果每个人都像林叔这样大方,那皇上身上的担子就轻了一点。
林满堂被他行如此大礼羞得不成,摸摸自己脑袋,哈哈大笑,“啥善人呀。我就是个普通人。除了养猪种地,啥也不会。”
萧定安摇了摇头,“这也很了不起。不是谁都愿意将自己的致富秘法教给别人的。”
更多的人是把方子藏起来,不让别人知晓。
林满堂细细一想,好像也是啊。他其实还算个善心人?
路过村口时,林满堂给他们介绍村里人。
“这是昨儿在灯会上认识的,这位是萧定安,这位是瑞和。他们正好救了晓晓。我就邀请他们来咱们村住几天。”
村民们围着萧定安问各种问题,也不怪村民们这么好奇,而是萧定安长得太好看了,有那家里有女儿的人家,也想给女儿找个这么俊的郎君,就动了心思。
“你几岁啦?怎么这么小,你爹娘就放你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啊?”
“看你穿得不错,你家是不是地主啊?”
萧定安哪受过这种待遇,你一句我一句,他都不知道该回哪个才好。好在瑞和机灵,拦在他面前,冲大伙拱手,“对不住啊,我家少爷是来边城投军的。”
村民们一听全都散开了,就像躲瘟疫似的。
“啊?投军的?哎哟,你不早说。”
“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干啥想不开跑去当军户啊?”
“真是的,你做点什么不好,去当兵。以后谁要是嫁给你,不得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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