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走了十几里路到了媒婆村子,媒婆颠颠过来迎人。
到了堂屋,女方家早就等候多时了,媒婆给双方介绍。
媒婆介绍的这姑娘姓许,小名草丫,今年十八,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晒得很黑,皮肤也很粗糙,但五官底子不差,要是收拾一下,也有几分姿色。总归一句话:普通人的长相。
李秀琴瞧着还算满意,看向张顺星,这小伙子头回相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许草丫的二叔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脊背有些弯曲,打量张顺星一眼,见他好手好脚,就看向他媳妇。
许草丫的二婶一看就是极厉害的妇人,看张顺星长得周正,也没问别的就同意了。
至于张顺星和许草丫都不好意思瞅对方,只介绍时,互相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抬过头。
但相看进行得很顺利。
女方这边同意,张顺星也没什么意见,双方报了生辰八字,由媒婆当场写了定亲文书,张顺星给了女方两吊钱,这门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李秀琴还有些回不过神,“啊?这就成了?这也忒快了吧?”
刘翠花无语,“人也见了,条件也是一早就谈好的,还想怎么着?”
李秀琴竟然无话反驳。好吧,她算是明白古代的盲婚哑嫁是咋回事了。
婚前真的一点相处机会都没有,看见一眼,就认定彼此了。
他们又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哪能看出对方心里到底咋想的。你说这婚姻能幸福吗?
她心里就泛起嘀咕。想着将来女儿相看,她一定要把对方八辈祖宗都打听清楚,千万不能漏了什么,回头再害了女儿。
李秀琴问张顺星,“顺星,你相中女方了吗?”
张顺星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脚步加快,显见是不好意思回答。
刘翠花拍着她胳膊,“哎哟,你这么直接,让人家怎么回答。他没反对,就表示同意呗。”
李秀琴放心了,只要他同意就行。
刘翠花小声道,“刚媒婆跟我说,后天让我带大丫过来相看。”
李秀琴来了兴致,“男方啥人啊?”
提起这事,刘翠花就乐,“他们家有钱着呢。家里有五百亩地,还有两个长工,大丫进了门,直接就当少奶奶了。”
这么好?李秀琴总觉得这事有些可疑,“男方条件这么好,咋就看上大丫了呢。”
大丫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既没有才名,长得也不出挑。爹娘更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刘翠花拍巴掌乐道,“他们家找道士算过,我家大丫的八字跟他小儿子最合,说是天生一对。”
李秀琴已是无力吐槽,她怎么觉得这家比刚刚那家还不靠谱呢。
至少刚刚那家,人家看到张顺星本人了,也亲口得对方保证,成亲前会给二十吊彩礼,也会善待许草丫。
可这家呢,人还没见着,居然就说天生一对,这女方要是长得丑,他们难不成还真娶回家啊?
回去后,李秀琴就将这事跟男人说了,末了还说大哥大嫂太不靠谱,女儿婚事居然如此草率,让男人好好劝劝大哥大嫂。
林满堂跟媳妇不同,他是相信命理的,“这古代有不少相术大师,就拿咱那世来说,历史上就有不少相术师。最著名的就是李淳风,袁天罡,他俩还写了那本《推背图》,听说预测中了不少事。”
李秀琴见他又神神叨叨,难以置信看着他,“既然你相信相术,你也觉得这事挺靠谱?”
林满堂摇头,“不,你说的对。这事确实不靠谱。”
见他附和自己,李秀琴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他继续道,“有的女子可以旺夫,有的男子可以旺妻。有的男子煞气重,也需要枕边人挡煞,咱们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我得告诉大哥大嫂,让媒婆把男方的八字拿过来,咱们也去算一算。”
说着,就火急火燎出了屋。
李秀琴:“……”
林晓追在后头喊,“爹,你今天功课还没做完呢。”
林满堂摆手,“我回来再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说着,已经关上大门。
李秀琴看了眼女儿,“你觉得靠谱吗?”
林晓摊了摊手,“娘,这事靠不靠谱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看男方有没有歹心。”
李秀琴一怔,很快明白女儿的意思。
如果只是旺妻,那还好说,谁不想让家里更上一层楼。但如果娶妻只是为了挡煞,那这样阴损的人家坚决不能嫁。
李秀琴赞了一句,“还是你想得透彻。”
林晓可当不起这夸赞,她说起一件事,“前几天我看到一则邸报就是讲这个的。先皇笃信风水,任一位算命极准的道士为太史令,对方算出他死后良国必将易主,萧姓取而代之。”
李秀琴总觉得这故事有些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跟武则天那个传闻一样吗?
李秀琴连连催促女儿,“后来呢?”
林晓摊了摊手,“先皇听到这话当然不干了,他就问太史令有没有办法?太史令说,‘此乃天命,人力不可抗拒,违令必将断子绝孙’。良国从高祖时开始,每任皇帝都生了许多儿子,先皇也继承这优良基因,生有十几个儿子,而且还都很健硕,先皇当然不相信自己会断子绝孙,就一意孤行罗织罪名将萧国公九族全部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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