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咧,满堂这是疯了吗?居然敢要这么高的价格。
徐方沉吟良久,“这样吧。我跟你一块去杀猪。如果真如你所说,价钱好商量。”
林满堂点头。
徐方叫了小二,让对方去喊一个厨子和采买随他一块去。
他是个读书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吃过猪肉不少,但还从未买过猪肉。猪肉好不好,他自己也不会分辨,还是找专人来看吧。
此时正是忙的时候,大厨和采买被叫走,剩下三个厨子就得接手大厨的活,顿时忙得团团转。
一行人出了酒楼,很快就被有心人盯上了,那记性好的人,就认出林满堂就是之前卖过凉粉的摊主,对方很快回去禀报自家掌柜,对方催他赶紧跟上。
到了住处,林满堂让徐方随便挑一头猪。
关大郎、林福全、林广源以及林广仁四个人用铁钩将猪拉出猪圈,用绳子捆好。
关大郎与采买一块称重。称好后,关大郎开始杀猪。
王高提水过来,将猪冲洗干净。
四人将洗干净的猪横放在两个长长的条凳上,王高从灶房拿了个面盆放在猪头下面。
关大郎一刀捅进去,猪血流进面盆里。
猪血放净了就该吹了。关大郎在猪腿上割了一道口子,用油亮的铁棍插进去,在猪里面捅来捅去,然后鼓着腮帮子往里面吹气,猪身整个胖起来,四条腿绷得紧紧的。
这时候院子里大铁锅的水已经烧开了。在上面铺一个木板,四人合力将猪抬到锅上。
烫完猪开始刮毛,刮好后,将猪吊起来开膛破肚。
开好后,将整头猪放在一块面板上,把内脏全部去除。
关大郎问,“要把肉分开吗?”
林满堂看向徐方,“这猪怎么样?”
徐方示意另外两人上前查看。
两人靠近这猪,又闻了闻,“你这猪怎么没有尿骚味儿?”
其实刚杀完的猪还是有很重的腥臭味,等一两天后,细胞中的酶类停止活动,肉质就开始逐渐变软,肉也会有弹性,甚至还会自然形成芳香。
但没敲过的猪,不仅只有腥臭味还有尿骚味儿,而且这味道哪怕过几遍水,放多少大料都没办法完全掩盖。
可这猪没有半点尿骚味儿,可真是太神奇了。
林满堂淡淡一笑,“我这猪是经过特殊方法饲养的。所以没有尿骚味儿。”
林满堂看向徐方,对方却道,“这样吧。等两天后,肉放软了,我们大厨做两道菜,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咱们再谈价格。”
林满堂爽快应了,“行。”
她让关屠夫把猪肉全部割好,放到采买推来的板车上。
见他们没给钱就走,关大郎有些急了,“他们不给钱啊?”
林满堂笑道,“没事儿。过两天再谈。”
王高看着林满堂欲言又止。他刚刚就想问,真卖二十文一斤啊?可是他又觉得这价格太玄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满堂拍拍他肩膀,意有所指道,“能不能谈下来,还得再等等。”
王高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你可真敢开口啊,你就不怕人家生你气啊。”
其他人疑惑地看着他。王高却闭嘴不言了,只敷衍道,“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一头雾水,直接进了屋。
趁其他人不注意,关大郎拉着林满堂到背静处,小声问,“你真跟人家要了二十五文一斤?”
林满堂摇头,“那怎么可能?咱们卖的是生猪。我怎么可能那么过分。”
关键是人家也不是傻子,二十五一斤肯定不愿意买。
关大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就说嘛,满堂不会这么傻的。
却没想到林满堂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要的是二十文一斤。”
说完,施施然进了屋,他身后的关大郎目瞪口呆。
毛猪二十文一斤,跟猪肉二十五一斤有区别吗?
徐方一行人刚拖着杀好的猪离开,小二就回去将这事告诉了自家掌柜。
那掌柜难以置信,“你确定上面是猪?”
小二很肯定点头,“是猪,他们在院子里杀猪,我在外面看了一个多时辰,确确实实杀的是猪。”他仔细想了下,“对了,我还瞅了几眼,院里还有三头羊。”
掌柜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他们说啥你听到了吗?那猪是野猪吗?”
小二摇头,“他们在院子里说什么,我听不清。但是那猪就是家养的,不是野猪。”
掌柜徘徊不定,想到林满堂上次卖的凉粉给岳福楼添了那么多顾客,他心里就如同梗了一道刺。
凉粉不值什么钱,可许多人为了吃这凉粉,进的是岳福楼的大门。
客人进来就不可能只点这一道菜,这凉粉就带动岳福楼不少生意。
他咬了咬牙,“这样,你先去把那个人请来,我来跟他谈。”
这次高低不能再让那徐方抢占先机了。他要把生意抢回来。
小二点头应是,蹬蹬蹬下了楼。
院子里,林满堂正在喂猪,关大郎和王高在灶房煮猪血。
徐方走的时候,没把猪血带走,他们自然不能浪费,打算今晚吃猪血。为此还特地去村里买了些腌韭菜回来。
刚流下来的猪血中倒入冷水,不一会儿就结块了。再加少许的盐和醋搅拌均匀,用慢火煮至凝固,等颜色变深,将猪血盛出来,放进凉水里浸泡,没一会儿就可以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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