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钱看着少,可这收入稳定啊,月月有,而且还不用下地干活,多好的事啊。
林满堂想起一事,“庄哥,你怎么不找以前的兄弟?上次我在集市上看到小金,他似乎也想当衙役。”
庄哥摇头,“他不行。这小子心不正,咱们县令大人最看不惯仗着他的势就到处盘剥百姓。大人这次千叮咛万嘱咐让捕头招收老实本分的衙役。”
刘翠花忙不迭附和,“我儿子确实老实本分。”
庄哥笑笑,“看得出来。”
就在这时,大吉推出门来,嗯,换上新衣,人确实精神多了。
庄哥站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带大吉去县衙了。城门落锁时间是戌时(晚上七点),他最晚戌时三刻(晚上九点)应该能到家。你们也别太着急。”
全家人站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去。
村民们瞅见这一幕,都好奇追问,“大吉干啥去?”
刘翠花刚要炫耀,就被林福全扯走了,警告她别说出去。
到底是托了关系才进了县衙,事情还没定下来,林福全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给二弟添麻烦,就道,“找我儿子有事点。”
其他人还想问找他啥事,却见林福全已经拉着刘翠花走了。
到了门口,林福全冲林满堂道了声谢,就带着媳妇孩子回了家。
到了晚上,林满堂一家还没睡,就有人过来敲门,范寡妇去开门,只见林福全一家提着东西来了。
大吉身上还穿着衙役才穿的皂衣。
范寡妇将人请进屋,林满堂、李秀琴和林晓正在堂屋剥花生。
见他们全家都来了,范寡妇给他们搬板凳,李秀琴给他们倒茶。
刘翠花忙道,“弟妹,不用了,我们不渴。”
李秀琴便没再客气,招呼他们坐下。
林满堂拍拍大吉肩膀,仔细打量他这身衣服,“不错呀。一定要好好表现。”
大吉羞涩得‘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能当上衙役都是二叔的功劳,就重重给林满堂施了一礼,“二叔,多谢你。”
乡下孩子少有这么礼貌跟人道谢的机会,林满堂不由一怔,随即笑了,“哎呀,你这孩子真是长进了。居然都会道谢了。不错!”
大利看着大哥这身衣服也眼热,不由懊恼自己年龄太小,白白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林福全对林满堂自是千恩万谢,不仅提了些礼物,还让大吉给林满堂表态,以后他要管二叔。
林满堂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对方说到身后事,这才明白他大哥这是想让大吉以后给他摔盆摔瓦,每年清明都要在他坟前烧纸。
林满堂抚了抚额,一脸无奈看着自家大哥,“您这个就没有必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要死了呢。”
林福全拍了他一下,呸呸呸三口,“你这人嘴咋这么欠呢。啥死不死的。你怎么就没半点忌讳呢。”
林满堂揉了揉被他拍痛的胳膊,心里腹诽,他大哥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疼死他了都。
刘翠花满脸堆笑,“你大哥这是高兴呢。咱们也不能一直占你便宜。”
林晓噘嘴,有些不高兴,“我爹娘将来有我呢。”
她爹娘她会养着,将来她会给他们烧纸的。大吉哥还要养自己爹娘,哪顾得上那么多人啊。
刘翠花就笑,“你这孩子不错。可惜是个女娃,将来总要嫁人的。”
李秀琴见闺女不高兴,忙岔开话题,“对了,大吉,你明天啥时候当值啊?”
“大人说我们刚选上,就不值夜班了,让我们只负责白天就行。明天卯时就得出发。”
李秀琴点头,“那不错。”
林晓指着他手上的大刀,“给我看看呗?”
大吉刚进来时,一直紧紧攥着这刀,显见这刀有多重要。
见她想看,大吉思忖片刻还是摘下来,不过还不忘嘱咐,“我们大人说了,这刀不得离身。要是旁人,我肯定不给他看,你嘛,是例外。”
林晓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抽出大刀看了一眼,刀也是开了刃的。
林晓挑衅地看了眼大吉,“你会耍吗?”
大吉挠头,一脸尴尬,林满堂将刀重新插回去,“你这孩子问的话让人家咋回答,他刚去,连一天工都没上呢。怎么可能就会了?”
林晓哼道,“不是啊,庄叔也没学过,他就会耍啊。”
林满堂诧异地看了眼女儿,这两人不是一直玩得挺好吗?今天怎么跟吃枪药似的,说话这么噎人。
大吉能跟庄哥比吗?庄哥在道上混那么多年,他会点拳脚功夫不是很正常吗?
大吉就是个乡下孩子,前十五年都待在乡下干农活,就算跟同村孩子打架,也会踹人,薅头发。连棍棒都很少摸,他上哪耍去?
闲聊一会儿,林福全就带着一家子回去了。
等人走了,李秀琴才揉揉女儿的脑袋,“你跟他们生什么气。这边就是这样。娘知道你孝顺,以后你好好孝顺我们就是了,没必要跟他们对着干。”
林满堂这才找到症结,何着女儿这是吃醋了。
林晓噘嘴,气呼呼坐下,“可是将来他们都不让我给你们摔盆摔瓦。”
这些人凭什么要夺走她的权力。好像她这个女儿就跟空气似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李秀琴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那就不摔呗。我反正不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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