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广仁一怔,“为什么?”
林满堂摊了摊手,“要是别人知道我家里有钱,我担心咱家天天有小偷光顾。”
林广源和林广仁点头。
林满堂看向大吉大利,“你们已经是大人了,作为大人,头一个就是要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要往外说。你们能做到吗?”
两个半大孩子头一次被人当大人对待,忙保证,“二叔,我们不会乱说的。”
其实真正卖了多少钱,这四人还真不知道。而林满堂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无知往往是最幸福的。
另一边,当其他几家酒楼得知方子已经被岳福楼买了,都开始急了。
他们没想到林满堂居然愿意卖掉方子。毕竟那凉粉摊子生意有多好,大伙都看得见。按理说他应该死守着不卖才是常理。
可偏偏那就是个目光短浅的乡下汉子,给点钱就痛快卖了。
要是早知道他肯卖,他们就不用琢磨怎么对付他了,直接拿钱买。
这下子好了,被岳福楼抢先一步,以后客人都去他那儿了,哪还有他们的份儿。
掌柜们又暗恨徐方做事不地道,悔得肠子都青了。
徐方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现在正坐在岳福楼雅间看账本,小二推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厨子。
等徐方尝过两人做过的凉粉,与林满堂卖的确实一模一样。许是他们加了高汤的缘故,滋味比林满堂卖得还好。
“这凉粉怎么做的?说来听听。”
两个厨子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将做法讲了一遍。
徐方停下吃凉粉的动作,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看着面前两人,“你们说这里面没有加其他东西?”
两个厨子硬着头皮点头。
徐方奇了,“那为什么你们用磨出来的豌豆粉做不出来?”
厨子抹了下额头上的汗,“那是因为他把豌豆泡了六个时辰才磨成粉。”
徐方拧眉,不可思议瞪了对方半天,幽幽道,“只是泡一天就能做出凉粉,你们竟要我白白花了两百八十两银子?”他气得风度全无,手里的账本甩到桌子上,“废物!”
就是磨前先泡一下,居然就花了他二百八十两银子。虽然这钱不是他个人掏的,但是东家要是知道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少不得要数落他办事不利。
两个厨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把腰躬得更弯,直等对方消气。
小二揣摩徐方的态度,出了个主意,“掌柜,那摊主也不是个东西,这么简单的法子就骗了咱们这么多银子。咱们要不要使个手段,让他把钱吐出来。”
徐方定定看了他好几眼,抄起账本一连打了他好几下,不打不长记性,小小年纪成天只知道用阴谋诡计害人,这一个个心都黑了,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嘛。
徐方是个读书人,有文人的傲气,对人一直都斯文有礼,让人办事也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人。
小二被打,也不敢闪躲,徐方打了几下,气出了一多半,指着他骂道,“咱们东家都说了,让咱们小心些小心些,你怎么就是不听。动不动就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是不是成心想败坏咱们东家的名声?”
徐方的东家是个富商,自打去年他给举人儿子使了大笔银钱当了南方小县城的县令,就勒令家人要谨言慎行,宁愿不挣钱,也不要留下把柄让御史台参他们。
所以他才会把原来的掌柜辞退,换了徐方这个读过书的秀才担任掌柜之职。
那小二被打连连讨饶。
见对方认了错,徐方在众人脸上溜一圈,冲其他人警告道,“我再强调一遍,以后不许再用龌龊手段。人家教的方法不对吗?人家教得很对啊。是你们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把错怪到别人头上,心呢?心都黑了吗?”
众人噤若寒蝉。
徐方叹了口气,“行了,既然钱已经花了,咱们就要多想想办法用这方子挣钱。”
他让自己的侄子进来,让对方去趟新陵县,把另一家的方子也买下来,“要是对方不肯卖,你就说允许他在本地卖凉粉。反正咱们在新陵也没有店面。两不相干。他应该愿意卖。记得只要对方能将凉粉方子保密就成,不需要给高价。”
当一次冤大头就够了,再当第二回 ,那才是真的傻了。侄子明白他的意思,领命而去。
徐方将其他人遣出去,自己亲自写了密信给东家。
钱已经花出去了,他就得想办法帮东家在其他地方挣到大钱,这样才能扭亏转赢,他的功劳也就没人能抹杀。
当然徐方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心正,以致后来林满堂有好东西都会优先找他,徐方也因此为东家赚了不少钱,后来更是得了东家信任,从一间酒楼的管事升至六家管事。每年光分红就能拿几百两银子。
当然这会子是林满堂占便宜,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躲过一劫,他们现在不用起早贪黑摆摊,便美美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满堂想带着大伙一块逛街,好不容易来一趟府城,不买些东西回去,都对不起这一路花销。
三个孩子乐得蹦起来,但是林广源和林广仁却怎么都不同意,“家里有这么多钱呢。要是有小偷登门,可怎么成。”
林满堂蹙眉,这话倒也在理,他的银子可以随时带着,可是这么多铜钱不好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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