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和看到上来的证人,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命大。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县令周秉成。
周秉成此时已经老了许多,两鬓斑白,背有些佝偻。当年他是被牵连流放的,承光帝去年大赦天下,他自然也在大赦之中。
周秉成跪下后,听到问话,看了眼安觅,坚定摇头,“我不曾见过她,若是真被误收进我府中,这等姿色,我不可能没见过。”
安觅眨眨眼,“我是为了躲掉追我的人才混进你收的那批人里的,进府后我就藏起来了,你自然没见过。”
接下来又有当年算计魏景和的云从文站出来指着魏景和说当年他醉死了,压根行不了事。
魏景和嗤笑,“你又怎知我会醉死一夜?”
刘庸冷冷一笑,将最后一个证人提上来。
“怎么是你!”魏老大指着上来的女人,大惊失色。
虽然李氏瘦得衣服都撑不起来了,但到底是同床共枕多年,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李氏啊阿上前,却被衙役按着跪下回话。
魏老大这时才发现李氏哑巴了,就连魏家二老也没想到李氏会出现,还成了哑巴。
如今的李氏瘦成皮包骨,双颊凹陷,颧骨突出,头发也有些白,平安压根不认得李氏了,或者说已经不记得坏伯娘的样子了,只记得坏伯娘把他丢在山上过。
安觅摸摸他的小脑袋,看着李氏。当年就是她将崽崽丢到山上差点没了小命,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可是,活着就活着,为何还要来找死呢。
刘庸说,“大人,这是魏景和的前大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最清楚。”
京兆尹看了眼魏景和,问李氏,“本官且问你,刘庸说平安不是魏侍郎亲生的,可是真的?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李氏看向魏景和的目光,眼里带着疯狂的恨,狠狠点头。
“当日你们一大家子为何匆匆离开村里去县城?可是因为平安和他娘病了要进城看大夫?”
李氏摇头。
刘庸得意地看了眼魏景和,“大人,当年那魏夫人压根就没出现,孩子也是魏景和捡到的。”
这岂不是推翻之前魏老太说的带儿媳妇和孙子去看病的话?
京兆尹就把这事问了,“刘庸说的可是真的?”
李氏用力点头,是真的,她要魏家人倒霉,她过得不好,他们也别想好。
当年她被那个官差带走后,没多久就被割了舌,扔到荒郊野外,也亏得当时逢镇国公带兵来镇守,她才没被人拖走吃了。
“你这个祸害,当年你把自己儿子害死了,就看不惯平安,把他扔山上,如今又来害他!你这恶毒的婆娘啊!”魏老太上前扑打李氏,没打几下就被人拉开。
众人哗然,把个小孩扔山上,太不是人了。瞧那精致漂亮的小娃娃,若是被野兽吃了可太可惜了。
“娘,别急。”魏景和安抚魏老太。
平安听到这里总算反应过来了,眨眨眼,指着李氏问他爹,“坏大伯娘?把平安扔山上的坏大伯娘?”
李氏听到平安的声音,忽然疯了地朝他扑过去,神色狰狞,啊啊地叫着。
都是因为这野种,若不是因为他,她何至于被休,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安觅一手抱着平安放到身后,一手拿起圈椅朝李氏砸过去,也算是替儿子收点利息。
嘭!
李氏软软地倒在地上,昏过去了,被砸到的头鼓起好大一个包,倒是没出血。
这圈椅都是实木,还是很重的,安觅砸过去就放开手了,落在地上并没有坏,而是滚了滚。
堂上除了魏景和和平安,其余人都傻眼了,这么猛的吗?
魏老大看着地上的女人,心里已经毫无波澜,甚至厌恨。
安觅揉揉差点扭到的手,魏景和也没想到她出手这么迅速,将她的手拉过来揉,忽然,他顿住。方才是他眼花吗?怎么好像看到这上面的手镯闪了下?
第117章
安觅揽着平安,看向京兆尹,“大人,疯子能做证?”
刘庸觉得胜利在望,“她没疯,只不过被人逼疯了而已。大人,李氏的舌头还是魏景和让人割的,为的就是怕她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如今魏夫人又把她砸昏过去,明显是怕李氏说出什么来。”
京兆尹让人查看李氏的舌头,确实是被割的。
割舌或毒哑都是不想叫对方说出不该说的话,若这事是真的,那这魏景和身上的确有秘密啊。
京兆尹正要让人将李氏弄醒,公堂外响起一道声音——
“李氏的舌头是我割的。”
大过年的,战止戈难得穿一身紫红色长袍大氅,龙行虎步走进来,负手站在公堂之上,“当年这女人的舌头是我让人割的,因为她妄议天灾。还有,她将平安扔山上这事我亦可以作证,因为当时正是我从野猪嘴里救下的平安。”
听了战止戈的话,所有人都懂了,为何两家关系这么好,原来早在最开始就有了救命之恩的缘分。
镇国公是大虞百姓心中的战神,代表的就是正义,他说的话没有人会怀疑。
刘庸没想到最后杀出个镇国公亲自来做证,他有些慌了,怎么与那人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这是个好时机,定能扳倒魏景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