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阳候夫人悔得不行,她哪能想到平安的娘真的会出现,还是这样一个雍容之人。哪怕想质疑她不是孩子的娘,这两张一大一小的脸放一起就没得说。
“我说的是证明出身清白。”她强行找借口。
“我家小姐如何不清白了?我倒要问问夫人,诬蔑我家小姐不清白,你是何居心!”斗雪很尽职地扮演好安觅的贴身丫鬟,忠心耿耿。
大家见安觅身边还带有丫鬟,再加上她仿若与生俱来的气质,这靖阳候夫人的质疑根本站不住脚。
“我为何要向你证明出身清白?你管这个的吗?”安觅嗤笑。
“你……”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都尚且管不到,夫人倒是给自己封官了,专管妇人之官。”
靖阳候夫人脸色刷白,这扯上皇后还能好?
安觅没打算就此算了,她问平安,“平安,告诉娘,他骂了什么。”
“他骂娘是玩意,骂平安是玩意,还说平安是玩意就该陪他玩。娘,平安有撞倒他,不叫他骂娘。”平安说到后面,露出奶凶奶凶的表情。
魏景和听了,脸色阴沉似水。
“辱我妻儿便是辱我,此事已非一句赔不是便能揭过的。”魏景和上前站在平安的另一边,毫不在意旁人看轻他插手妇人之事。
“玩意?称三品官员的儿子作玩意,还要给你玩?”安觅敛起笑意,眼神冷厉地看向靖阳候夫人,“今日这事这位夫人不给我个交代,告御状,在所不惜。”
众人听了,暗暗咋舌。这对夫妻是狠人,一个为儿子搞走忠勇伯府,原镇国公夫人,一个因为孩子受了委屈,要告御状。
“那你儿子还打了我儿子怎么说?”靖阳候夫人是不愿低头的。
“我也打了,是他先骂的平安弟弟。”怀远哒哒跑到平安弟弟身边,和平安弟弟站一块,一副勇于承担的表情。
安觅见他还偷瞄过来,便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怀远的胸脯挺得更高了。平安弟弟说的是对的,他的娘果然是好娘。
一旁的大皇子也说,“我也打了,他打断我听故事。”
“他仗势欺人。”二皇子理由就比较正义。
奶皇子也挥挥小手,“打。”
跟着皇子的宫人们只管低着头。
靖阳候夫人眼前一黑,若只是镇国公府,她还能闹一闹,这扯上皇家,她哪还敢再追究。
“衡儿,叫你乱说话!过来给弟弟赔不是!”靖阳候夫人阴沉着脸将儿子扯过来。
“我不!凭什么是我赔不是!母亲不是说他是玩意吗?他就是玩意!”小胖子依然指着平安叫嚣。
安觅伸手抓住小胖子的手,有技巧地轻轻一掰,“你娘没有告诉你,手指头不要乱指?”
“哇!母亲,疼!”小胖子哭嚎。
“魏夫人,快快放开我儿子,伤着我儿子,我跟你没完!”靖阳候夫人怒道。
安觅松开那小胖子,看向靖阳候夫人,“这位夫人,看来你家教养的确很好。不如,听听我家的教养?平安,背一下三字经里的“养不教”那一句给这位哥哥及哥哥的家人听听。”
平安从来都是从头背起的,他眨了眨眼,便也从头背起。在场静得只听见平安的小奶音背书。
等背到娘说的那句了,平安小眼神一亮,背得更大声,背完,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娘,“娘,平安背到了。”
“真棒。”安觅摸摸他的头,看向脸色黑得能滴墨的靖阳候夫人,“夫人可知这句话是何意?孩子没教好,家里大人及夫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理,大人及夫子也该来赔礼道歉才是。”
靖阳候夫人知道这事没法追究下去了,她不得不憋着气说,“是家里下人乱嚼舌根叫孩子听去了,我在这里给魏夫人赔不是。”
安觅也不在乎她没诚意,看向小胖子,“你,给我儿子道歉。”
“魏夫人,适可而止。”靖阳候夫人怒道。
安觅挑眉,“我是要告诉他,不要以为全天下皆他爹娘。道、歉!”
小胖子被吓得哇的就要张嘴大哭。
“给我憋着!要哭,道完歉再哭!”安觅冷喝。
小胖子从来没被人这么吼过,吓得把哭声憋回去。
其他小孩看到平安的娘这么厉害,也吓了一跳,同时也羡慕,平安的娘这么护着他。他们这些小孩里也不是没有吵过架,打过架的,但最后都是被逼着给位高的那个道歉。
平安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娘,娘好厉害,连坏坏的小胖子都害怕。
“魏大人,这事过了。内子已经赔不是了。”靖阳候也过来沉着脸对魏景和发难。
魏景和轻笑,“侯爷觉得尊夫人不应该为她说的话赔不是?”
靖阳候眯眼,“你当真要揪着这事不放?”
“若是为官连为妻儿讨公道都不能,何以为天下百姓做主,还不如回家种红薯。”魏景和分毫不退。
“说得好!”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在场的官员心头一震。
第71章
看到从假山后走出来的人,大家赶紧齐齐行礼。
“参见皇上!”
安觅也牵着平安跟着行礼。
她很庆幸大虞这朝代并不像影视剧里那样每次见到皇帝都要齐刷刷跪一地,对皇帝跪拜除了些特大场合,或接旨谢恩,求饶等外,一般都是作揖或福身行礼即可。只不过,这礼也有轻重之分,比如此刻她就一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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