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跃’只是我们其中一个合作伙伴而已,是放出去扰乱视线做挡箭牌的标靶。”对方笑道,“我们合作的,可不单单只是‘灵跃’,你们‘联合议会’内部不少都是我们掌控的人,举个最有力的例子:就好比莱比锡大将军。”
宗政御司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这个消息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内,他发出了惊疑声:“他?”
“可不光是他。你之前只是莱比锡掌控的一只黑手,所以我们最初没在你身边放人,但,你的其他几位同僚身边,可都有我们渗透进去的力量,就跟我一样,贴在他们的身边,掌控他们的行动,必要的时候……控制他们。”
宗政御司被对方的话给深深震住了,他心里此刻有个很清晰的念头在提醒他自己:这家伙没有说谎。
“真好笑,你们彼此之间争来斗去,却不知道原来你们不过是早就被设定好,推上棋盘的棋子罢了,看着你们彼此斗争抖了个寂寞的样子,真有意思啊!”
“莱比锡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心中有一些疑惑的答案到此有了解答,“现在的那个他……也是‘仿身怪’吧!”
他之前的直觉没有错,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意识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仿身怪’,自己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被他拷贝的对象,宗政御司再度加重手上的力道。
“我说过杀了我你们全家族都会有很大的麻烦的。”感觉到力量加重,眼前这个‘宽师傅’加快了语速,“我们的阵营比你想象的大得多、神秘、悠久、厉害得多。不信你就动手试试看……杀了我你们能往哪里跑?大将军都无能为力,你能怎么样?”
宗政御司再度迟疑了起来。这个家伙说得对,他下手杀了他接下来又该怎么做?莱比锡如今都生死未卜,他手中的权利或许被架空了,自己除非去找仇魄他们,问题是仇魄他们几个和自己素来不合,会信他吗?他们家族,他自己在这样的局势下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现在是百年一变的重要关头,宗政部长,上一个百年骤变时你们把握住了时机,谋取到了很多人几辈子、十几辈都谋求不到的财富、地位,想一想吧……怎么样能够在这又一次的变动之中,保住自己,保住你们宗政家。你们这个家族,从来都是以自家荣耀传承为主的,不是吗?”
宗政御司把住弯刀的手轻轻地动了两下。这家伙,虽然只是仿了个形,却也把他、他们家族的宗旨给摸得透透的了。
“莱比锡大将军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是需要另外一位接替他的代理人的。”这人非常善于言辞,知道该怎么样利诱这位。
事实上,很少有人能够抵抗的了他们开出去的条件,那巨大的、直戳人心的诱惑。
莱恩特在一路刺激惊险的追逐战中,仓惶逃离出‘钻石宝城’,暂时甩开了身后的追兵。尽管身心疲惫,但因为心中有坚定的目标,他一直鼓舞着自己坚持下去,不能丢了家族的脸。
只是,眼下他放眼四周,全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首先他想到了宗政御司。虽然说父亲和祖父都说过宗政御司并不可全信,却也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一条手臂。如果找到他的话,会不会有机会救回自家祖父与父亲?
莱恩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地下只能听到声音靠自己全盘猜想,他也需要有人能够指点他,帮助他。
这家伙心中有了新的目标——荣光城’,没有办法,他只能先去找宗政御司。
对于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来说,一路逃亡是辛苦的。不能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他就只能靠双腿、靠扒车——扒那种长途货运车。
只可惜小少爷的平民生活经验不足,扒错了车,货车一路将他带到了城外大型物流基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大货车,莱恩特有点儿懵,不知道下一步该扒哪辆车,哪一辆是会开去‘荣光城’的。
他需要有人接应他,于是,他思索再三,找到了物流基地外的小商店,他买了个一次性通讯器。
在买东西的时候,遇到有醉醺醺的卡车司机来买酒,没注意一下撞在了小少爷身上,出了店门莱恩特就把那件沾染了灰尘还染上酒气的西装给脱掉扔在了门口。
宗政御司接到未知号码的私人通讯电话时,将通讯器递给了身边正在疗伤的‘宽师傅’:“是他,他现在只能先来找我。”
“主上,怎么做还用得着我提醒您吗?”
宗政御司冷漠地‘哼’了一声,不太喜欢身边这人叫他‘主上’的口吻,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当初他下定决心舍掉自己儿子时就没有犹豫过,何况现在舍掉的是别人的儿子。
一想到莱比锡的孙子最后死在他手上,宗政御司想起了宗政行一死后,在‘友谊茶馆’他被那四个按头承担责任、承认错误的样子。
心里那股一直压着的郁气发散出来的时候,他越发认清了自己。
莱比锡都能办到的事,他又何尝比他差?
宗政御司接通了电话。
他就像普通长辈一样先安抚了莱恩特,随后问他现在具体躲在什么地方,完了真情实意地说着:“我马上派人去接你过来。”
莱恩特稍微犹豫了两秒,还是选择告诉他自己的藏身地点。眼下这种局势他也是人生第一次经历,到底缺乏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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