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苏先归笑道:“见谅啊, 我这人向来不懂礼貌,就喜欢简单点。不过我本来也不喜欢动粗, 但是我怕你这人太自说自话了,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所以觉得有必要纠正你的姿势,好好聆听我的教诲。”
她低头问唐浩,“你说,你准备好听我说话了吗?”
唐浩的半边脸贴着地板,完全动弹不得,语气也软成泥了:“准、准备好了。”
“我问你,你为何不给我上贡?”苏先归问。
唐浩愣了下:“啊?上贡,上什么贡?”
苏先归往他的脸上拍了一巴掌,道:“上贡你都不知道?上贡就是每年上缴一些好东西给我,然后我就会庇护你们。”
“可、可我不需要你的庇护,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人家佩仙仙君公事繁忙,一天要处理几十件事,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又不给人家上贡,还奢望人家主动救你家人,你以为你是谁呢?脸怎么比天心台还大?”
唐浩哑口无言,想了想,仍旧不甘心地道:“可她是正道之光,她不该慈悲为怀,心怀天下苍生的吗?”
苏先归惊呆了,然后道:“那我即刻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正道之光了,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就需要你来干了,你若干不好,我将你碎尸万段,如何?”
有人见不得她这般嚣张,道:“百剑仙,你莫要太过分了!”
苏先归一个眼刀子过去:“怎的?我在跟人讲道理,你要打扰我?”
她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姿态后,玉清境的强者气势便由内到外迸出,像一只无形的猛兽,朝着他们张牙舞爪,随时都会将他们撕裂。
众人一凛,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他们将目光放在江以宁的身上,希望她能出面做点什么。然而回想二人在天心台上共舞的那一幕,他们忽然又有些不确定江以宁的立场。
“说吧,你是真心觉得你家人没能被救,责任在佩仙仙君?”
“救命!”唐浩回答不出来,只能求救。
“我不伤你性命,你怕什么?莫不是心虚了?”
这时,冷眼旁观了许久的江以宁终于开了口:“不必如此。”
苏先归知道她是跟自己说的,倒也听话地松开唐浩,嘴上不服地念叨:“看在你在天心台上替我解了围的份上,我便听你的。但是,只此一回!”
江以宁等唐浩爬起来后,对他道:“我行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唐浩只觉得屈辱:“对你们修仙之人而言,我们不过是蝼蚁,什么时候你们高兴了就出手相帮,不高兴了就冷眼看着我们去死!人命在你们眼里就是一文不名,你们不过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冷血无情的假仙人!”
被戳到痛脚的围观者道:“哎,你怎么说话的?我们终日忙着修行,哪有功夫去管你们的事情。”
唐浩只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他们的嘴脸真是丑陋。记住他们的脸后,气愤地跑了。
“逻辑感人,诡辩奇才呀!”苏先归啧啧称奇。
江以宁看着她,仿佛在说:“你说什么风凉话?”
苏先归住了嘴。刚才她帮江以宁说话,但心里对此也有些疑惑,悄声问:“江以宁,你的生机瓶呢?”
江以宁以往都是用生机瓶解决了那些天灾的,哪怕她要闭关没有空,也会将生机瓶交给十三代劳。可是为何这十年间,她没再用过生机瓶?
“碎了。”江以宁轻描淡写,仿佛损坏的只是一件不值钱的器皿。
“碎了?怎么碎了!”苏先归愕然,那生机瓶虽然有些鸡肋,但怎么说也是一件法宝,怎么就碎了?
江以宁还一本正经地解释:“就这么碎的。”
苏先归:“……”
“这么碎的”到底是怎么碎的?
见江以宁不愿意详说,她便懒得再问。
本以为此事已结,结果过了两日,姑洗上人忽然找到了江以宁,抬出一具尸体发问:“佩仙仙君可认得此人?”
苏先归刚好在,凑过去看了眼,略惊奇:“这不是那个道德绑架家唐浩嘛,他怎么死了?”
姑洗上人道:“有人说此人两日前曾与佩仙仙君发生过纠纷。”
苏先归道:“哎,这话不对,是他单方面赖上了江以宁。”
江以宁不为所动:“所以?”
姑洗上人道:“此人死因蹊跷,有人怀疑是佩仙仙君为泄那日被他纠缠的私愤而报复。”
江以宁:“……”
苏先归哈哈大笑:“江以宁,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声望收割机江以宁竟然翻车啦!竟然也有人品被人质疑的一天?!
苏先归觉得这个笑话够她笑好几年了。
江以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止住了笑:“咳咳,什么人这么脑残,竟将此事赖在江以宁的身上?谁不知道她这人理智又洁癖,怎会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凡人而脏了自己的手?”
姑洗上人一时之间也不清楚她这是在损江以宁,还是在帮江以宁说话。
“他死在帝台的地盘,我们总得找出真相,给他一个公道,给世人一个说法。”姑洗上人道。
苏先归道:“能在帝台动手,而赶在你们发觉之前离去,说明凶手修为很高,要么是手段隐秘,连你们也难察觉。而帝台眼下修为高,又跟唐浩有纠葛的,也就我们几人。不过你们为何怀疑江以宁,而不怀疑我?要知道,我可是最看他不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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