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有理智的人说“苏无名是炼器师”也会很快被人以“炼器师就不能制香了吗?”给揭了过去。
陈贯仲倒想将江以宁也牵扯进去,这样一来,陈家的人便不会拥护她,她也就无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然而江以宁的名声本来就好,这些年更无黑点,不是他想造谣就能造谣成功的。
随着谣言的扩散,邪香的需求果然变多了。明光楼每日都有客人询问邪香之事,不过明光楼的掌柜收到了命令,对外一律说:“明光楼尚未有邪香售卖,若有制香师提供,明光楼也定会托卖。”
明光楼向来有钱就赚,可不会管邪香是好是坏。纵使元修谴责,明光楼也会当耳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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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出关后,见到的便是陈家将脏水泼在苏无名身上的情形。她甚至听人议论时说:“这苏无名果然奸诈,她一方面炼制纳神珠,另一方面又制作邪香,这害人、救人的买卖全是她占了啊!”
“可不是,邪香的作用多可怕啊,连元神都能无形中被消灭,若无纳神珠,便是真的回天乏术了。她这是为了逼人买纳神珠吧?”
“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再制作纳神珠了呀!”
“嗐,她如今被四处追杀,指不定在哪个地方躲着呢,怎敢出来卖纳神珠?她一拿出纳神珠,大家不都知道她的行踪了嘛!”
青木插嘴道:“你们脑子有问题?说她制作邪香是为了卖纳神珠,又说她不敢卖纳神珠,那她卖不了纳神珠还制作邪香干嘛?”
这群人还以为是江以宁骂他们,当即怒目相视:“你的脑子才有问题,敢骂老子,找死?!”
说罢纷纷出手。
江以宁瞥了他们一眼,金珀色的眸中有寒芒闪过。
片刻之后,他们躺倒了一地。
有人认出江以宁:“佩仙上人?你们竟然敢对佩仙上人无礼,活该被教训!”
这群人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心中后悔不已,连忙赔不是。
青木道:“你们配钥匙吗?你们配吗?”
他们发现说话的原来不是江以宁,而是她肩上的尘灵鸟,被它如此嘲弄,他们的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滑稽极了。
江以宁终于大发慈悲,为他们解围,回答了尘灵鸟的问题:“不必问,他们不配。”
但他们更觉羞辱,落荒而逃。
众人:“……”
佩仙上人的意思是他们不配钥匙吧?
是吧?
江以宁没有解答他们心中的疑问,她要前往平原郡的陈家,不过是路过此处,不会在此多做停留。
她没到过平原郡,也不认识陈家,陈忠书便主动为她带路。
如今她的修为已经到了无相境,陈贯仲这些年也一直停留在无相境。修为境界相同,但若论单打独斗,陈贯仲或许不是她的对手。
陈忠书知道她此番回去,必然会给陈贯仲施加不少压力,但他更希望江以宁能替陈空青报仇。
果然,江以宁的出现轰动了陈家上下,各支的族长纷纷赶回来见过这个上一任家主出色的女儿。
陈贯仲表现得十分感动,甚至十分自责当年对她照顾不周,导致陈忠书将她绑走,他还第一时间让人将陈忠书抓起来。
江以宁并不想看他们演戏,道:“陈伯无罪。”
她一句话表示不予追究陈忠书当年将她带走送到江家的事情,陈贯仲自然就无法再迫害陈忠书,当着族人的面,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陈忠书。
江以宁也不跟他们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我回来是为查生父之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陈贯仲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竟一点悄声调查的意思也没有。他面色难看:“侄女这是何意?”
“我父生前遗物,我希望陈家能交出来。”
她要的是遗物,但陈家人以为她要的遗物包括了家主之位。
江以宁强势回到陈家,掀起了一股又一股风波,陈贯仲以及陈氏族人心思各异,各行其是,陈贯仲便腾不出时间去继续编造苏无名制作邪香的谣言来。
随着谣言的传播速度慢下来,江以宁由此证实陈家确实跟邪香有关系,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将罪名推到苏无名跟月下笛的头上去。
眼瞧着陈家因江以宁这一搅而开始混乱,陈景胜忙求见她:“姐姐,你能回家我真的很高兴,但陈家乱了,姐姐觉得大伯会高兴吗?”
江以宁对他的称呼无动于衷,只是礼貌地等他说完,才道:“你我非同父所生,不必如此称呼我。”
陈景胜一脸受伤,但江以宁在某些方面来说异常铁石心肠,并没有垂怜他而改变主意。他只能再次可怜巴巴地问:“那我能叫你云姐姐吗?”
江以宁道:“我字以宁,号佩仙。”
“……,以宁姐姐。”
陈景胜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摘掉“姐姐”二字了,江以宁也不能逼着他改,干脆不去理会。
“以宁姐姐想要家主之位,我去帮忙劝爹。”陈景胜道。
江以宁看着这个瘦弱,外貌刚及弱冠的男子,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天真浪漫又无邪。她道:“我并不想要家主之位,我只想了解生父之死的真相。”
陈景胜比江以宁晚出生几年,自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他见江以宁似乎并不想跟他多言,便扔下一句“我改日再来找以宁姐姐玩”的话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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