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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已经严重成这样。
    她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一念之间,全部崩塌。
    祁正不让她看,她就把自己锁进厕所,不知道看了多少,又看了多久,他在外面喊她,砸门,她什么也听不见,黑暗无声将她吞噬,她能感觉到心脏的下沉,血液在变凉。
    祁正准备下楼喊人来开门时,夏藤出来了。
    出来后,她便坐在沙发边,一句话也没说过。
    不哭不闹不笑,这一回,她彻底失去了力气。
    他是我同学。夏藤木然地回答一句。
    陈非晚把包放床上,想说什么,祁正先一步开口:有什么跟我说吧。
    她的状态太差了,他看不下去她再被折腾。
    陈非晚这才拿正眼看他,夏藤的眼睛继承于此,但远不及她母亲眼中的阅历与气势。祁正被这么盯着,没有一丝露怯,他经得住。
    思忖片刻,她又回头看夏藤一眼,眼神示意他去外面。
    走廊上,祁正安静站着,少有的在长辈面前有所收敛。他突然想,夏藤和他大姨独处时,肯定是缩着脑袋的。她那么怂,就没见她硬气几回。
    陈非晚穿高跟鞋,也没眼前的少年高,她问:叫什么名字?
    祁正。
    陈非晚眉毛一挑,想起来了,苏家的。
    当年他父母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她在城中上学,每逢回来都能听人唠上两句,她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沈蘩又是个软心肠,旁的骂,她觉得可怜。由此,陈非晚对祁家也没那些偏见。
    这么一想就明白了,祁正身世跌宕起伏,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夏藤,受着同样的罪。
    倒是没想到,昭县还有这样的孩子,是她疏漏了。
    陈非晚没多废话,她还有很多事要忙,网上有人拍了你的照片,不过还没闹大,这事儿我想办法压下去,你这几天多注意,如果实在有不怕死的找上门烦你,你可以直接报警。
    他和事件没有关系,若是不慎被牵扯,走法律途径是最有效的,也能最大力度的给夏藤省去麻烦。
    虽然有点抱歉,但陈非晚不想再节外生枝,什么都别说,因为每个字都会被扭曲,然后无限放大。能懂吗?
    祁正点头。
    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别让你陈非晚顿了一下,把别让你父母担心咽回去,道:还没放假吧,别耽误你上课。
    祁正不想走,可是她妈妈来了,他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你祁正声音很哑,他咳了咳嗓子,要带她走了么?
    问完就后悔。
    不该问的,他不想听到答案。
    处理些事情,就这几天吧。陈非晚路上走了一天,脚跟疼,她靠着墙,再呆下去,等着被扒到祖坟么?
    说到这个就来气,她骂道:这群人,真他娘的不要脸。
    祁正哑然。
    她和她妈,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沉默片刻,陈非晚没再找话说,无声地赶人。
    祁正领会到,想进去和夏藤说声再见,还是作罢,他讨厌这样的离别,不如什么也别说,或许还有机会留给下次。
    他转身要走,陈非晚叫住他,最后问了一句:
    你们,没在一起吧?
    在没在一起,都得分开,她要听的是男孩的态度。明事理,就别给夏藤找麻烦。
    祁正背影停住,停了很久,久到脑海里上演完一幕又一幕,停在今晚夜空下的山顶。他听见自己说:
    没,我们不熟。
    *
    祁正没走,宾馆对面的马路边有片树丛,他在树底下站着抽烟。
    衣服很厚,夏藤买的,但再厚也禁不住深夜的寒风,抽空两包烟,脚边全是烟头,祁正冻得双腿几乎失去知觉。
    一呼一吸全是烟味,他闻得想吐。又不肯走,全身僵硬,只能维持站立的姿势,到最后,连呼出的气都是冰的,他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他在树下站了两个多小时了。
    只剩最后一根烟,点燃的时候他想,抽完这根就走。
    于是舍不得放嘴里,看着烟头燃烧,烟雾全部散进风中。
    快要燃到头时,宾馆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车。
    祁正抬眼,感觉自己眼皮都快冻住了。
    几分钟后,宾馆走出两个人。
    陈非晚拥着夏藤出来,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夏藤始终低着头,脸埋在围巾里,隔着这么远,他能感觉到她仍然沉浸在极低的情绪中。
    陈非晚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夏藤半只脚踏进去,动作进行一半,突然不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像在找什么,可最终眼前有的也只是一片茫茫夜色。
    陈非晚催她,她回身,弯腰上车。
    祁正没有躲,他知道她没看见他,她回头的方向不对。
    可是,她找了,就够了。
    *
    为了那一眼,祁正回去后重感冒,发烧飚到三十九度。
    他回的是西梁的家,一进门人就晕过去了,幸亏碰上祁檀在,没死在自个儿家门口。
    祁正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祁檀跟厂里请了假,又打电话给学校老师请了假,田波接到他主动打的电话,反应可谓相当的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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