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这么早——啊,是你!”
女人走下台阶,两侧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阿盈认了出来。
她说:“枝玫麦尔女士,早上好。”
“早。”枝玫麦尔的眼神有些复杂,口中道:“你这就组好队了?”
她对这女孩印象深得很,而且恐怕很长时间都忘不了。
然后枝玫麦尔看清了正在填组队表的丹炳的模样,第一眼只觉得是个很英俊的男孩,然后觉得眼熟,再回忆回忆……
枝玫麦尔:“你是那个螯龙丹炳?!”
“呃。”丹炳有些茫然地望着她,“老师好,您认识我?”
可太认识了,枝玫麦尔一脸木然。这届新生里有两位,考试还没结束在学院老师里就已经“小有名气”了。
一个锡兰盈,一个螯龙丹炳。
大家都知道,新生里有那么一个女生,在考试中途跑来找到办事处的负责人,十分严肃要反应新生种族矛盾的问题,有理有据地说了一通,还给学校出了个犀利又奇崛的解决方案——这方案甚至被校长采用了。
然后因为这事儿,学校开了个会,通过权限查了监察系统。这一看不得了,罪魁祸首有了。作为以一己之力忽悠一千多人,考试开始才多久啊,就整出这么大一个庞大的组织的“那个红发男生”,螯龙丹炳这个名字也被放大加粗地投入了教授们的视线里。
在场教授们围观了他好几场“激情四溢的演讲”,彼此在沉默中交换着眼神:这……
是个人才啊。
措施颁布完了,学校在开始考虑追究功过问题。按理说,前者锡兰盈,该有所嘉奖。而后者螯龙丹炳,是否施行一定的惩罚,怎么样的力度,就需要再多考虑考虑……
大家一致以为,锡兰盈和螯龙丹炳,凑在一起正如两虎相争,且一个陆栖一个海栖,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不说已经交锋多次,双方也绝对矛盾深重。
结果……你两手牵手第一时间前来组队??
枝玫麦尔看似平静地回到了屋子里,坐在桌前陷入了逻辑混乱。
她把这事儿跟自家姨妈枝玫田岚一说,后者也是一怔,随后就笑得意味深长。
边笑边摇头:“这姑娘是真聪明。”
“你把我的通讯器拿来,编辑封讯息发过去。”
枝玫麦尔:“啊?好叻。”
……
丹炳今天一天都挺高兴的,想起来早上把自己和阿盈的名字写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唇角上翘。虽然只是组个队——但那也是第一对呢。
所以现在看见蓝胡他真的很痛苦,因为要一直绷出忧郁忧伤的神情变得格外的难。
蓝胡本来还想多问两句,这怎么就组了,跟谁组了,这……他有一箩筐的话想问,但丹炳的眼睛已经瞪起来了,那忧郁中又冒着凶光的眼神让他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那……那,”蓝胡艰难地说,“这个规定出来了,我们联合会……咋办呐?”
这事儿是真的必须得说。
丹炳听完这句,是真有点忧郁了。
毕竟是他自己花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半夜都在咬着被子琢磨一手创办出的组织啊,寄托了丹炳小少年那一整颗年轻的心里尚还稚嫩的野望和梦想。
“……能怎么办。”他闷闷地道,也不去看蓝胡,别开脸,垂着头抓着一截水生花根系上下抛着玩。
蓝胡望着他的神情,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他道,“你想想吧,你是我们的炳哥,我们的联合会主席。你想想,然后……我们晚上在营地开个会吧。”
“无论如何,问题都需要解决。聚在一起商量商量,大家都需要一个结果。”
丹炳沉默着点了一下头。
蓝胡走了,他还在发着呆。
“哗啦。”
阿盈从水里冒了出来。
她只穿着贴身的一件布衫,白生生的脖颈和胳膊露在外面,白嫩光滑得好似初生的藕段。
阿盈游过来,轻轻一撑台子边缘爬上来,一抹额发,一边抓起外套擦了擦脸一边问:“怎么了?”
丹炳哪里还能想得起怎么了,他的眼睛盯在她露出一线的细白腰肢、领口饱满圆润的弧线上,拔都拔不下来。好半天一张口,先咽了一下口水。
阿盈:“……?”
丹炳迎着她的目光,脸红了一下。
“咳……嗯,蓝胡来了,蓝胡,”他红着脸,顿了一下才慢慢道:“啊,他说海栖联合会的事。”
“进校以后改成社团不就行了。”阿盈道。
丹炳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
阿盈耸耸肩:“至于到时候还有多少人愿意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丹炳:“……我感觉你在小看我。”
他说着,一个饿虎扑食,猛地一下把阿盈捉进怀里。
“衣服湿的。”阿盈笑着推他,“别弄。”
“怕什么,我防水!”丹炳嘚瑟地亲了她一口。
两人纠缠着重新坐下来,丹炳抱着阿盈的腰,像只树懒似的挂在她肩膀上摇来摇去,嘴里喃喃道:“我想想,晚上回营地商量怎么办,然后得安抚一下大家……我想想怎么说。”
歇了一会儿,两人继续把剩下的花种完,便一起离开了镇子。
期间,哪怕是尽可能抄小道快步走,丹炳也被叫住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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