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和探出炮筒示威的老曲都暂时退到被
盾牌覆盖的防御区。
标准的军用飞船有两种可切换的形态攻击模式和防御模式。
不同于一手执光剑,一手执盾牌的机甲,飞船的灵活性就逊色得远不止一星半点,两种模式互不兼容张着防护盾的飞船发不出炮弹,探出炮筒的飞船则无法用防护盾来保护自己。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在参考星网上若干军事资料后,容夏依然忍着肉痛,一次性买了一对船有顶在前排开盾的,还有躲在盾牌后面发动攻击的非常简单有效的阵型。
当绿色小橄榄刹住飞行轨迹,堪堪坠在大飞船后头时,细密的激光便如横斜的暴雨一般扑向光盾。
左边的星盗船朝光盾发动猛烈的进攻,右边的星盗船则将枪口对准悬浮在光盾正上方的白机甲。
星盗率先发动攻击,虽然相当不痛不痒,却足够烦人。
破晓已经颇为烦躁“这星盗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有两艘破飞船,却能搞出蝗虫的阵势”
它偶尔会和容夏一起看纪录片,望着那堆密密麻麻的激光束,它下意识就想起这个比喻。
蝗虫来祸害庄稼时,其视觉效果称得上是遮天蔽日。
星盗船并没有使用一攻一守的策略,而是顶着极大的风险,采取如此密集的攻势,到底又想遮掩什么
容夏架起盾牌,顶住激光攻击,朝星盗飞船俯冲过去。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船肚子上的应急舱门被掀开了。
一枚金属手环被丢出船舱,在真空中分解成无数粒子,而后飞速扩散并重装。
粒子整合完毕,一台个头偏小、体型修长的藏青色机甲出现在飞船正下方。
它垂着脑袋,机械手指无力地垂下,像一坨惨遭遗弃的大铁块。
这机甲不仅没有亮起眼灯,连舱门都是敞开的,支棱在寂静的宇宙中,平添了几丝滑稽的气息。
“就这”
破晓冷哼一声“这么个宛如太空垃圾一样的玩意儿也能算得上高级机甲”
平心而论,藏青色机甲肯定是某个大师的作品,倒也不至于像太空垃圾一样惨。
绝大部分机甲的意志都不会像破晓一样灵活,没有和主人精神域相连接的时候,它们不过是尚未启动的机器。
机甲被召唤
时,一般会保持优雅而驯服的跪姿。这不是它们自愿而为,而是一段被编写进程序中的设定。
真空中没有平台,机甲的钢铁膝盖无处安放,也只能可怜兮兮地展开四肢随意漂浮。
面对如此奇景,容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应急舱门依然没有关闭。
一只裹着纯白色厚重布料的靴子探了出来,还刚好在舱门上别了一下,显得又迟钝又笨重。
接着,下一只靴子也在慢悠悠地往外伸。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这个穿着古董式太空服、套着玻璃头盔的家伙才艰难地从舱门中挪出来。
他握住舱门外的把手,小心翼翼地转向,右脚往船壁上狠狠一蹬,努力将自己送往藏青色机甲的方向。
看到此情此景,破晓简直乐不可支,笑得停不下来“穿着古董太空服去扒拉机甲腿,这是搞笑片段吧”
容夏
这是什么驾驶新方式和机甲顺利对接之前还得来一段太空行走
对手的机甲悬在不远处看热闹,戴着玻璃头盔的云兴安也羞耻到差点绷不住面部表情。
按照王世存先前的资料,容夏对这场突袭根本不知情,他也想给自己的机甲省点油,因此打算等飞船降落在地面之后再将机甲给召唤出来。
奈何先前的计划彻底作废,他也不得不离开飞船,召唤机甲。
他命令手下疯狂攻击,就是为了转移对手的注意力。
再厉害的强者也是人类,也没办法在真空中生存。想要踏出船舱,那就必须得穿上防护服。
在真空中开应急舱门的情况毕竟不多见,云兴安嫌轻薄耐用的防护服太贵,便趁着某家制造厂清仓打折时,给飞船配备了最老式的太空服。
贪图小便宜,最终坑害的就是自己。
手下掀开保护盖时,他在忙着穿靴子。
容夏的飞船摆开防御阵势时,他在忙着拉上第六道拉链。
手下尽职尽责地和容夏的队伍周旋时,他在忙着戴玻璃头盔。
如此便宜的太空服上自然不会配备固定装置,等离开船舱之后,他只能尽力靠近到处乱跑的机甲。
那台该死的白机甲抱臂看了好久的热闹,他伸手抓住机甲的胳膊后,还颇为真情实感地给他鼓了鼓
掌。
这人好烦啊。
然而,就在他辛苦万分地往机甲胸口攀爬时,忽然透过余光发现了不对劲。
白机甲刚才还在给他鼓掌,此刻便抬起了左臂的导弹。
云兴安
这么过分的吗居然要对这样一个脆弱无比的太空人下手
机甲战斗不是应该等双方都准备妥当,再堂堂正正地展开战斗么
这不是写在机甲使用守则里的重要章程么
他自诩流氓,但毕竟拥有很好的出身,还会遵守一些礼节,而且从没干过打断别人读条的恶心事。
大难临头,云兴安根本不敢继续浪费时间抱怨。
与容夏相比,他毕竟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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