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闭目,把信交给明空。
后来她听闻李世民取了天下,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坐稳了大唐天子的位置,再后来武则天横空出世,成了华夏大地上第一位女皇帝。
外面又下起大雪,婠婠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去接雪花,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空。
最后她还是赢了。
她的徒弟明空是武则天,是这天下之主。
大雪越下越大,她赤足走在雪地里,脚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她终于明白,原来那不叫爱情。
那只是,占有欲和好胜心。
婠婠是被冻醒的。
自练成天魔音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身上很冷,五脏六腑却像被一团火烧着,那団火直烧到喉咙,让人止不住咳嗽起来。
婠婠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耳畔响起男子清冷的声音:嗯?竟还活着?
这声音陌生得很,并不是她身边的人,且她完全感受不到男子的功力如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纵是邪王与阴后,她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武功,到底是怎样厉害的高手,才让她完全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
婠婠蹙眉抬头,映入眼眶的是一张极清隽的脸,饶是她见惯了邪王阴后般般入画的面容,见到男子也不禁怔了怔。
男子一身青衫,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箫,见她醒来,微微偏过脸瞧她。
皎皎的月光便落在了他的脸上,三分的邪,七分的狂。
既然还活着,以后便跟着我。男子手指转着玉箫,声音微顿:你叫什么名字?
婠婠笑了起来。
整个武林,也没有人能这样与她说话,面前男子武功纵然奇高又如何?
她还未怕过任何人。
婠婠抚了抚鬂间的发,正欲开口,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摊开手,瞧着自己的手掌,再提气运功,婠婠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不是男子武功高,而是她武功尽失。
婠婠再去瞧周围的环境。
这并不是她所居住的地方,甚至不是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
婠婠警惕起来,慢慢开口:我以前叫做徐子陵的女人。
男子眉梢轻挑,看着婠婠的目光有着几分玩味之色:徐子陵的女人?从未听说过。
婠婠心下一沉。
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徐子陵?谁人不知她婠婠?
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子道:徐子陵的女人,这名字不好,你若拜我为师,便要换个名字。
梅超风,这名字如何?
婠婠:
难听死了。
婠婠道:我叫婠婠。
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以现在的环境来看,跟随面前的男子,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无法在江湖上独自闯荡的。
她在江湖行走多年,太清楚世界对女子的恶意了,尤其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子。
婠婠?黄药师瞧了一眼面前瘦弱的女子,她稚气的小脸上满是坚持,黄药师扯了扯嘴角,道:随你。
黄药师把桌上新买的衣服扔给婠婠,转身离开。
夜风微凉,送来黄药师清冷的声音:梳洗换上,桃花岛不收乞丐。
桃花岛?
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师父得知她拜了一个籍籍无名的门派,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诈尸。
想了想,婠婠觉得不会。
她是魔教中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假认别人当师父,也不是什么值得死要活的事情,师父断然不会为这件事责备她。
她收了两个徒弟,明空成为女帝,大唐江山被她收入囊中,法明为僧王,控制着武林势力,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都尽归她麾下。
她胜了慈航静斋的传人,师父当是含笑九泉。
婠婠目光黄药师离开,抱着衣服去里间。
罢了,不想了。
想也无用,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里间准备的有热水,泛着热气的水映着她的面容,婠婠俯下身,看着水波中的自己。
武功尽失,并没有让她的容貌变得衰老,仍如旧日一般,勾魂夺魄,出尘胜雪。
世人说她是仙子的身,妖精的心,她觉得这种评价很好笑,谁规定仙子一定要诵经讲道,远离凡尘了?
仙人可以率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就是要做逍遥的仙。
跟着黄药师生活了几日后,婠婠终于确定,自己所在的时空,的的确确发生了转变。
空前强大的盛唐早已是过去,如今的朝代是羸弱的宋朝,华夏大地上第一个向外族送岁币买取和平的朝代。
得知这一切后,婠婠只觉得武林当中是真的没有人了。
她那个时代的人,随便抽一个来到这个时代,都不会让外族人在中原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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