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午的时候约他一起去香港,那可是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啊,去那儿给人当保姆和保安多好啊,据说工资可高了呢?
当时邓长城一直羞涩的笑着,不停的点着头,两只细长,白净的双手给她拉着,又给她摸着头,笑的那么可爱,答应的那么承恳。
可是都约好要一起走了,他为什么没来?
……
为什么没来?
汤姆是为了套情报才跟服务员套近乎的,这会儿正在家里,卫生间的脸盆架子上搓自己的脸呢。那个女服务员涂了太多雪花膏在他脸上,害他的脸上一直油腻腻的。
不一会儿,听见外面一阵车响声,这是本回来了。
汤姆下意识摔了毛巾,甩身出门就要走。
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就招呼他都不愿意再打,而且要走,他还一手捞上杰瑞,就夹在了掖下:“走,哥哥带你去玩弹弓。”
本是被人簇拥,捧着,服侍惯的人。
刚来的时候受了多少汤姆献的殷勤,突然之间这个男孩就倔成这样了?
“放下那个孩子,我要他陪我聊会儿天。”本一把拽住了汤姆。
幸灾乐祸的,本又说:“相比于你,我现在觉得他更适合做我的继承人。”
这其实是本在邓昆仑和阮红星小时候就玩过的小把戏,谁敢反抗他,违逆他,他就对另一个加倍的好,让他们之间产生嫉妒心理,这种嫉妒心理会让他们反目,从而,更容易被他掌控。
现在,他想让这两个孩子反目。
苏樱桃是实在厌烦这个糟老头子,恨不能打包行李给赶出去。
他这种捧一个贬一个的行为,实在太讨厌了点,她都想骂人了。
“不要急,咱们看看,俩个孩子会怎么应对。”博士于此倒是很淡定,两手叉兜,笑望着儿子,一脸兴意盎然的说。
其实汤姆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但他很好奇,要是本一贬一捧,汤姆会不会嫉妒杰瑞,杰瑞又会怎么样。
结果汤姆两手叉腰,对着本笑了笑,转身给了杰瑞一把玉米,一个弹弓儿,然后得意的瞟了本一眼,只说了句再见,杰瑞屁颠屁颠的,就跟着汤姆走了。
毕竟杰瑞才三岁半,对他来说什么最重要。
遗产算个屁,抓起小弹弓,装上一兜小苞米,跑的像风火轮一样:“出去玩弹弓喽,再见!”
人家俩兄弟压根儿就不尿本。
今天晚上也没人帮本洗澡,递拖鞋了,汤姆也不可能再陪他睡。
倒是杰瑞很体贴,因为自己也尿裤子,上床之前从本的行李箱里,又找了一条像帆一样巨大的内裤出来,放在了本的床头。
还摸着他的脸哄了半天,让他一个人不要害怕,好好睡觉。
破天荒的,今天晚上本特别的安静,而且邓昆仑给了他一个尿壶,他也很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这还是邓昆仑第一次,从这个迟暮的老人的嘴里听到谢谢二字。
第二天一早,本觉得自己不太舒服,没有起来吃早饭,上了个厕所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
今天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博士还要打电话到首都,汇报本不舒服的事情。
直到中午的时候,本还在床上躺着。
最近苏樱桃比较闲,中午也会陪着杰瑞睡一觉,再起来去上班。
午睡的时候,听外悉悉祟祟的,她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
推开窗子一看,原来是博士在装电话线。
这么说,她们家在74年就要用上电话了?
幸好隔壁徐俨家早就拉上电话线,有电话用了。
要不然头一家子又电话,又得让大家羡慕,并且于心里嫉妒很久。
杰瑞吃得好,睡得好,呼噜呼噜,睡的像只小猪一样。
博士在楼上和楼下都装了电话,楼上的就装在苏樱桃的卧室,而楼下的,则装在客厅里。
苏樱桃看丈夫在那儿调电话,于是走了过去,小声问:“哎,那个老爷子身体到底怎么样,也不吃饭,也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什么不舒服,要有,也是被我们打击的。”邓昆仑抬起头,难得的笑了笑说:“秦城重工只是量产达不到世界领先,但在设计方面已经能赶得上资本主义国家了,在基建设施这一块,他从华国是赚不到钱的。”
当邓昆仑的命运里没有下放两个字,没有入牛棚的经历。
这七年,他的工作间就能追得上发达国家的水平,本这种吸血虫,也就吸不到这个国家的血了。
大概,这也是老爷子心情低落的原因。
毕竟比起轻工方面赚点钱,重工才是真正的大资本。
本昨天吃多了,胃不舒服,今天躺在床上,大概还是在思索,自己能从哪个方面再从华国赚一大笔钱。
不过邓昆仑很生气,苏樱桃并不会为这个生气,这个国家早晚要开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她现在随时准备着,不也是为了赚钱。
但苏樱桃好奇一点,邓昆仑到底要怎么拆穿头顶上的那顶绿帽子。
他坚持说自己在这儿就能揭穿阮红星和本的越南情妇偷情的事情。
但秦州离香港,可太远太远了一点。
虽然说家里刚好装上了电话,目前因为本在的原因,还被授权开通了国际长途,阮红星只要打电话,邓昆仑就能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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