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昆仑挂了电话,抬起头,一双清秀的,标准的,华国式男人带点严肃,但又不失戏谑的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芒,伸出一只手了:“酒呢?”
褚岩才恍然大悟过来:“酒酒酒,等着,我马上给你。”
邓昆仑这个王八蛋,太他妈的会说了。
最后一句,他把褚岩的录相带成功提了出来,而且还有了理由,让他能成功的去趟首都,直接把录音带给递上去。
他妈的,这个黑心鬼,要骗走他所有的茅台老酒了,就说他的心黑不黑。
当然,褚岩立刻出发,上首都,递录音带去了。
而博士呢,则又回了工作间,继续自己的工作。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引线燃到一定程度,总需要一个爆点。
而博士的报喜,在上层,让邓妈妈用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大部分的高层领导们一起观看了那份录相带,而那份录相带,可谓引燃了一个爆点,甚至,它在上层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只不过事情需要时间,目前,秦工所有人,包括苏樱桃,都还不知道而已。
这时候,苏樱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因为跟上一回不一样,她既不晕,也不吐,而且最近经常照镜子,还总觉得自己荣光焕发。
就是最近总是馋,还喜欢睡懒觉,于此同时,还特别想吃点儿好的。
今天,从办公室出来,她是准备要先回家的,但是居然闻到一股特别香的味道,似乎是从供销社那边传来的,脚步不由自主,就又准备出厂门,往供销社去了。
“野驴,野驴,邓珍是头小野驴。”就在这时,几个小孩子跑着从苏樱桃身边冲过,不一会儿,珍妮从后面追了过来,举起跑的最慢的那个,直接给举到了天上。
苏樱桃瞌睡的直打哈欠,不过神奇的是这会儿她又不馋了,于是问珍妮:“怎么回事,我听见孩子们在喊驴?”
邓珍把那个小屁孩儿放到了地上,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跑了,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婶儿,你今天下班早啊,我想吃红豆包子,咱们回家包包子吧?“
对对,苏樱桃想起来自己馋的是啥了,就是红豆沙的包子。
秦工现在吃的,几乎全是密林农场里褪下来的不合格的种子。
而最近褪下来的就是红豆,这年月别的不多,但红糖是就连农村都会充足供应的东西,红豆加上红糖,再称上二斤肥猪肉,炼点油渣出来,煮烂了熬到一块儿,那滋味儿,甭提多美了。
“走吧,咱们回家,做粘豆包吃。”苏樱桃于是也说。
珍妮跑了几步,身后又有人在喊:“野驴,野驴。”
苏樱桃进了供销社,进去买红豆去了,邓珍刷的一下变了脸,追了出来,撵到一个孩子,一把举了起来,就问:“告诉我,谁教你喊我叫野驴的。”
“我就不说。”这是个学前班的小屁孩儿,秦工伙食好,吃的胖嘟嘟的,小嘴巴很倔嘛。
珍妮于是伸手掏了一下他的兜,兜里有两颗大白兔。
珍妮的身高,现在有140,一个10岁的小女孩,这个个头算高了,她一把把这孩子举到了围墙上,放他坐在围墙上,剥颗了一颗大白兔舔了舔:“不说是吧,你要不说,你就一直给我在这儿坐着。看我吃光你的大白兔。”
小屁孩儿看大姐姐快把糖吃完了,咧了一下嘴巴说:“是宋清溪姐姐说的,哇……你还我的糖。”
呜哇一声,小家伙哭开了。
珍妮跟汤姆不一样,是一个天生不喜欢惹事,也不喜欢麻烦的女孩子。
最近,随着因为她和希哈努克合影的照片被登上报纸,就连白娟都对她刮目相看,学校的孙校长也专门在周一升旗的时候表扬了珍妮。
然后,珍妮就发现,总有些小学生喊她叫野驴。
而这个外号,该不会真的是宋清溪给她起的。
果不其然,逮个孩子一诈,她就诈出来了。
看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宋清溪赶忙把糖塞到了他的嘴巴里:“以后可不能再叫姐姐是野驴了,不准哭,听见了吗,我婶婶就要出来啦,你不准哭。”
手忙脚乱,赶在苏樱桃出门之前,珍妮把这孩子给哄乖,又从围墙上换了下来,拍拍他的小屁屁,让他走了。
苏樱桃提着半包红豆,两斤肥肉,说:“我刚才怎么听见似乎有孩子在哭?”
“厂里孩子多,估计是家又在打孩子呗。”珍妮接过红豆提着。
向来她都是大大咧咧的,往前摇呵了几步,看苏樱桃走的慢,于是也慢了下来。
经过宋言家的时候,宋清溪也放学了,正在往他叔叔家走。
宋清溪这个女孩子很奇怪,她和所有人都处的特别好,就比如宋言的妻子徐俨,以及张迈跃,都特别喜欢她。在学校里,几乎所有的老师也很喜欢她,曾经,宋清溪也是很喜欢珍妮的,在秦州读小学的时候,还经常要托她妈给她送个小发卡,小玩具之类的东西。
但是等到她秦工小学之后,见了珍妮就摔摔打打,瞪瞪戳戳的。
好吧,珍妮听婶婶的,拿她就当成空气。
俩人回到家,苏樱桃把油渣熬出来,再把红豆炖到锅上,就上楼睡觉去了,珍妮则在楼下搞卫生,时不时的搅一搅,翻一翻红豆。
一锅子红豆不一会儿就熬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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