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毛纪兰关键时刻撂挑子,他才发现,苏樱桃肩膀上背负的有多重。
她不仅要面对大环境的风风雨雨,更要随时警惕着婆婆的随时反扑。
这是个智慧超群的东方女性,要没有她,邓昆仑觉得自己不但事业会毫无起色,生活上也将像曾经,她还没来的时候一样,一团狼籍。
而她似乎也并不生气,不会像白娟,徐嫂了,段大嫂一样,动不动就在家里歇斯底里的跟丈夫大吵大闹。说不定,她所谓的,那二十年牢狱是真的呢?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在毛纪兰那么强逼的时候,还能面对着他,心平气和。
邓昆仑现在甚至想听她讲讲,那二十年的细节。
不这,他听到墙上的钟敲了一下,似乎想起件什么事情来,转身,就把五斗柜上,苏樱桃唯一的奢侈品,最钟爱的东西,一瓶茅台酒给拿了起来。
“那是我的酒,我每天都要喝,你拿我的酒干嘛?”苏樱桃立刻柳眉倒竖。
婆婆再闹她也不急,但邓昆要拿她的酒,她直接拎着菜刀出来了。
“送人。”他居然说。
“你疯了吧。”苏樱桃堵着邓昆仑了:“放下,不准拿走。”
她一天也就喝一小盅,但是就馋那一口,而且非茅台不喝。
这也是第三任丈夫给她惯的坏毛病。
邓昆仑拿她的酒干嘛?
邓昆仑脸上露了点难色,说:“我刚到华国的时候,在首都认识了一个同志,是个军人,人非常优秀,最近,海青省那边几乎所有的物理学家全部下放了,正在经受最严厉的批评,那位同志说,他有办法把那帮物理学家全弄到秦城来,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约好的时间就是下午一点见面,送瓶酒会比较好吧,尤其是茅台,你说呢?”
现在是1968年10月,逢国庆,人精神,确实,革命闹的很严竣。
而且目前在红岩的隔壁,海青省,一大帮物理学家几乎全军覆没。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什么人啊,这么大的口气,居然跟邓昆仑吹牛,说自己能把那些物理学家,全调到秦城监狱来?
“这样吧,邓昆仑,要是那个人做不到,你赔我一箱茅台,行吗?”苏樱桃说。
邓昆仑也有特批的茅台,不要钱,白领的,但他是个死脑筋,觉得国家太穷,太缺粮食,就不该酿酒。
所以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他不肯要国家的酒,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省粮食。
这回苏樱桃可算拿到他的把柄了。
她估计他是碰到一个专门骗酒喝的酒喝的江湖骗子,毕竟能把一大帮物理学家从海青调到红岩,还能调进秦城监狱的人,现在还没生出来呢。
“赶紧走吧,懒得看见你。”苏樱桃说。
邓昆仑抱着那瓶酒,走了。
恰好这时,汤姆走了进来,好大的小伙子,从来没有过的,他居然在台阶上扒下裤子,朝着花圃时耍了一泡尿,然后甩甩胯,把裤子提了起来,摇头晃脑的进门了。
“你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撒尿还要摇几下,流氓一样?”苏樱桃好容易消了气儿,一巴掌就放到汤姆的屁股上了。
汤姆简直无妄之灾啊,他只是觉得甩一下似乎很帅嘛,这也有错?
但苏樱桃是真生气,因为她这辈子就见一个男人撒完尿喜欢甩胯。
就是她梦里的第三任丈夫,那个差点害死她的王八蛋。
学谁不好,汤姆偏偏要学他?
第113章 褚岩其人
邓昆仑认识的这个人名字叫褚岩, 今年31岁,身材高大,面像有点凶, 是一位货真价实的**。
他原来的工作非常重要, 是驻京某武装警卫营营长, 而他父亲,则在军事委员会工作。
今天是宋正刚做东,饭也是在宋正刚家吃, 而且是李薇自己在亲手做菜。
褚岩和司机两个现在正坐在宋正刚家绣着革命最光荣几个大字的沙发上,对面墙上就是领袖囧囧有神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他妈的,今天遇见一女流氓, 把我的额头碰成这样。”翘着二郎腿, 褚岩滚着一颗李薇煮的鸡蛋。
“要不要去医院?”宋正刚好声好气的问。
他心里在腹诽:怎么别人遇不到女流氓, 就你老遇到这种事?
“去医院干嘛, 不够丢人。”褚岩依然气急败坏。
宋正刚对褚岩这个人,既要热情礼貌,但还不能太过分, 因为他是褚司令的儿子, 但不是褚司令的原配生的,当然,他的血统经得起审查, 也绝对清白,母亲还是烈士。
不过他自己在首都名声不大好听, 据说经常被女人耍流氓,也算个奇人了。
褚司令的大儿子跟宋正刚共事过,背后提起他, 总会提一句:那就是个小娘养的杂种,没什么本事,就是长的好,腿脚功夫好,嘴皮子利索,讨女人喜欢。
他不想得罪褚家的大儿子,就不能对这家伙太亲热,但不招待也不行,毕竟人家已经来了。
他本来是到机械厂去接博士的,车爆胎了走不了,于是回秦州,让小董去接的博士。
邓昆仑还没来,宋正和褚岩就聊起了局势,说谁谁又被下放了,谁谁又被搞了。
说起秦工和秦州,褚岩笑着说:“要说下放谁,搞死谁,邓昆仑首当其冲吧,这可倒好,罗布泊那帮子有总理力保的都全军覆没了,邓昆仑个从小在M国长大的,居然到现在还在工作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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