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将跨出门的那一刻。曲谊从后边叫住她。
“你确定要走吗?舒书。”她叫住她。
她可以确保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用过舒书这个名字。她唯二透露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次是在第一个世界里系统自动命名,第二次是在仇枝的那个世界,她跟钰讲过。
她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问她,你是谁?
“是我,仇枝。”她说。
“你怎么就确定我叫舒书?”
“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问她,“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但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顺利离开这个世界。”
“你知道?”舒书转过身来,反问她。
“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受信息素的影响,但是我现在很难受。所以...”她话没有说完,但是舒书知道她话里剩下的内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帮你找人”,但其实是想去楼下透透气。
就这一段对话,带来的冲击力可不小。就好像只有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曲谊盯着舒书,忽然笑了一下。对于她的回答,好像完全在意料之中。她说,“每一个世界都是这样,明明只有我跟你才是同类,但你每一次你的重心放在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纸片人身上。”
她越说,情绪就越激动,“让我猜一猜你的任务是什么,绝对是跟我一样的吧?”曲谊的系统也崩溃了,她自一进这个世界开始不停的地挨打,她根本就不喜欢打拳,也不喜欢这样的自以为是任务的任务。没有了系统就走不完剧情,但是和另一个角色发生性关系可以脱离世界。
她想离开,就得借助她的配合。
事实上,在她踏出门的那一刻,她也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但是前几个世界,那个人都固有不变地用一个谐音。还有丧尸的那一个世界,当她开枪打死他的时候,NPC的那一声疾呼,莫名熟悉。
等她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种种迹象加在一起,促成了她刚刚试探性地叫出她的名字。
果然是。
“你明明知道,只有你跟我一起,才能完成任务。”的一部分。后面的话她没说完,显然这一点是暂时没办法告诉舒书的。
舒书沉默了,心中在不断纠结,最后还是拒绝了她。“我帮你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还是只能找别的Omega。”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门。
“你站住!”曲谊纵有千般怒气也只能随她而去。
舒书给杜子君打了电话。
没想到事情还有另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信息素抑制剂。
这是E区专供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种S区的书本信息不曾记载的东西却只在E区流通,她还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信息素桎梏,万万没想到,顶端的那一部分人早就找到了解决方法。
还说什么人只有相对自由。依她来看,只要有资本,就能取得近乎绝对的自由。对自己行为掌控的自由。
就单单从这一份针剂的意义上来看,它就价值不菲。
且因为它的作用——能摆脱信息素对人类行为的控制,导致她们无法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发情,持续地为世界输出劳动力,所以理所当然会被限制使用。如果s区一直沦为廉价劳动力的繁殖地,那么S区所有的人都不可能有掌控自己行为的自由。
她其实有好多想问的,从头到尾。但是想问的太多,不知从何问起,一时又觉得没了兴趣。
杜子君的安排十分妥当。如果针剂的方案行不通,那么还有护送针剂人员的Omega作为plan b。
曲谊注射完针剂,这是她第一次注射,显然还不太适应。舒书上楼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明天醒来再跟她交涉。
但是事情的发展永远不可能朝着你预想的方向行进。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不是她的小破出租屋,而是一个空旷、明亮的大房间。从装饰摆件就足以看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
甚至,她可能已经不在S区了。
她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这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片青草地,更外面的是大树,层层迭迭的大树们堆积而成的森林。
就看这绿化覆盖率就知道,有人把她拐到E区来了。
敲门声响起,她转身看,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她不太能看出来他的第一性别,毕竟体型不是区分性别的唯一方法。
“舒小姐,您睡得怎么样?”那个人问她。
他的话仿佛有些讽刺意味,莫名把人安置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告诉她具体情况反而问她睡得好不好。舒书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问:“你是谁?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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