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爹?”
“你想不想见沉之哥哥?”阮正业蹲下来问,“爹现在带你去他家玩怎么样?”
沉之哥哥?甜妞歪着头一想,立刻就想起了昨天塞到嘴里的那块糖,点头,“走!去玩!”
到了牛棚,甜妞把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澄澈的眼神直视着阮正业,“爹,哥哥人呢?”
“哥哥上工去了,现在不在家。”说着,阮正业靠近了牛棚旁边的那间小屋子。
屋子没有门,把头探进去看了一眼,阮正业就看见叶老爷子坐在一个瘸腿的凳子上写写画画。
察觉到有人,叶老爷子立刻把本子收了起来,抬头一看是阮正业。
“出去。”老爷子又把头低回去了,“别烦我。”
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吃了个闭门羹。
阮正业摸摸鼻子,有些悻悻然,但是,他也没错过老爷子看见自己闺女时眼神的变化。于是把闺女喊了过来。
“这是啥?”甜妞看着手上的翡翠镯子,还举起来对着太阳看。
那大开大合的动作把阮正业心脏都吓得扑通扑通直跳,虽然不知道这镯子的价值,但是知道它贵啊,要是磕坏了磕碎了,那真是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用两只手拿着,小心一点。”阮正业给闺女调整了一下,然后拍着她后背低声说,“你把这东西拿给爷爷看看,就说想请爷爷帮忙鉴定一下,记住了吗?”
甜妞点了点头,奶声奶气,“记住啦!”
她两只手捏着这个珍贵无比的翡翠镯走进了小屋,阮正业就在门口捏着拳头看,别提多紧张了。
叶老爷子看见来的人是阮正业,就又把本子拿了出来低头写写画画,冷不丁的看见桌子上多了个流光溢彩的镯子。
他眉毛一皱,一边说一边抬头,“都说了让你滚蛋!小心我把你这镯子……”
话还没说完,叶老爷子就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个满脸好奇的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揪揪,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对上这么个小姑娘,这伤人的话还怎么说得出口?而且他上次发病的时候还看见过这个小姑娘,就是她给自己留下了人参,把这条老命保了下来。
“你这镯子、镯子……”叶老爷子无措的放下笔。
甜妞立刻接话,一边想一边说,“想请爷爷帮忙记住一下,鉴定了吗?”
这丫头从来都是,感兴趣的东西用心记,不感兴趣的用脚记,不就出纰漏了。
叶老爷子被浓密胡子覆盖住的嘴角轻轻的弯了弯,眼神四处搜寻,看见门外探头的阮正业,重重的咳了一声,“滚进来!”
“好嘞!”阮正业立刻就进来了,笑着说,“您最近身体好了吧?我看脸色不错。”
“暂时死不成了。”老爷子收起本子,凉凉的说。
他指着甜妞问阮正业,“这是你闺女?”
阮正业顺手把闺女揽在怀里,随手捡了个东西让她玩,嘿嘿一笑,“我闺女,好看不?”
“长相随她娘,脑瓜子随你。”叶老爷子面露嫌弃。
“脑瓜子也随了她娘,聪明着呢!”阮正业立刻反驳,说他可以,说他闺女和媳妇,那不行。
阮正业搓了搓手,切入正题,“今天来是想去请您帮我鉴定一下这镯子,是个啥玉,价值多少?”
叶老爷子瞥镯子一眼,眼神如刀,“这是你的?”
“哪能啊!这是昨天抓的一个小偷身上掉下来的,公安局里也没人看得懂,这不,我拿来给您看看。”阮正业连连摆手,解释道。
听到这话,叶老爷子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拿起镯子仔细端详,一边看一边说。
“我瞧瞧,这是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市面上价格最高的,有价无市。”
“颜色透明,水头足,是个好东西。”
看着看着,老爷子突然不说话了,眼神严肃的盯着镯子的其中一处。
阮正业下意识的问道:“咋了,这镯子有问题?”
“自己看!”老爷子把镯子递到了阮正业手上,还点了内侧的一块地方。
“月轮。”阮正业念了出来,一脸茫然,“啥意思,这镯子还有名字?”
“还镯子有名字!”叶老爷子敲了敲镯子,“这是封号!”
阮正业挠着头说,“啥封号,我咋没听说过?”
老爷子一脸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烦躁,抬手就想把阮正业轰出去。
但是轰出去了,这眼珠子滴溜溜的小丫头怎么办?不得张着嘴嗷嗷大哭啊?
老爷子忍住了。
甜妞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帮了她爹一次。
“几百年前有个王爷特别宠自己的王妃,还给她封号月轮,这个月轮死了之后王爷找了块风水宝地来埋葬她,还陪葬了好多珍贵的东西,每一个陪葬品都刻着月轮两个字,这些年来好多人都在找月轮王妃的陵墓,想扒拉好东西出来,没想到让你小子撞上了。”叶老爷子解释道。
他以前也爱收集古玩,对这些事情还算了解,自然也不怎么忌讳。
但是阮正业忌讳啊,一脸僵硬的盯着凳子上的手镯,“你的意思是,这是陪葬品?”
“对。”老爷子点头,“这是个大案子,要么是盗墓贼,要么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你们好好查查。”叶老爷子表情严肃。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瞥向阮正业,“说完没有?说完赶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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