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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 盛慕槐是真的不紧张,毕竟上辈子也坐过很多次飞机了。
    池世秋递给她两片口香糖:“等下起飞和降落的时候耳朵可能会不舒服,你嚼着口香糖能缓解一些。如果很不舒服就再告诉我。”
    盛慕槐接过口香糖笑说:“谢谢。”
    池世秋说:“不用客气。”又把口香糖往后排传去。
    没过多久,起飞了。巨大的轰鸣声中,沉重的飞机往上爬升,渐渐地没入云层,大家纷纷往窗外看,有人不自觉地站起来,还有小孩子在惊呼。
    盛慕槐也在看。机身颠簸里,她想起了初中时候读的那些穿越小说,里面的女主角总是在飞机失事以后穿越到古代,然后又因为跳崖、闪电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穿回来。
    她可不想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爷爷还在凤山等他呢。
    池世秋见盛慕槐回过头,怕她紧张,问道:“除了演出,你到香港以后最想做什么?”
    “喝早茶,吃鱼蛋面,吃菠萝油,还要给爷爷买好看的衣服和保健品。” 盛慕槐数着指头说。
    这个年代内地和香港的收入差距巨大,连她这种新人演出一场都能得150港币,大约相当于人民币45元,比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高了。《游龙戏凤》演出三场就是450港币,够给爷爷买两件质量、款式都好的衣服了。
    辛老板爱漂亮,爷爷虽然不说,肯定也还是喜欢漂亮的衣服。
    “我陪你去吃去买,我堂姑久居香港,知道些购物的好地方。” 池世秋看盛慕槐眼睛里亮晶晶的样子,不自觉也露出了笑容。
    “你不是主角吗,可比我要忙。” 盛慕槐笑道。
    “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这话可说的有些暧昧了,虽然以池世秋的口吻十分自然,盛慕槐却没答话。
    说实话,自从那天和大师兄告别后,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踏实,莫名发慌。不知道他亲戚住在首都哪里?因为这点莫名的心慌,她的整个旅途都有些心神不宁。
    池世秋看盛慕槐的模样像是累了,就没再打扰她。
    飞机到达广州,然后转火车,到了夜幕降临时,他们才终于过了关,脚踏在了香港的土地上。
    艺美公司派了两辆车来接他们,面包车沿着整齐的柏油马路飞驰,驶过了红磡海底隧道,带他们来到了香港本岛。
    维多利亚港就在眼前,鳞次栉比的高楼在海岸边排开,灯火照得岸边与海面一片辉煌。
    大家纷纷感慨于香港的繁华,一个年轻的龙套演员眼睛都看得直了,说:“这简直是人间天堂吧。”
    开车的香港司机一边嚼口香糖,一边不屑地用粤语念了句“没见过世面的捞仔,死北佬。”
    大家都不知道他说什么,从小看TVB剧长大的盛慕槐却听懂了这句话。她正好坐在司机的后面,为了不让同行的演员尴尬,她靠上前面的座椅,用普通话低声说:“请你放尊重点。”
    那个司机压根不怕,嚼着口香糖说:“听唔明(听不懂)。”
    盛慕槐换成字正腔圆的英语:“Please stop saying offensive words. ”
    司机以不变应万变:“听唔明你讲乜。”
    “那你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嘛。” 盛慕槐用不屑地语气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坐了回来。
    “槐槐,你跟他说什么?” 旁边的池世秋问。
    “叫他放尊重些。” 盛慕槐小声解释了一番。
    池世秋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别跟他多费口舌,下车就告诉艺美的负责人,让他们去处理。”
    “我也是这么个打算。” 盛慕槐点头。
    车在一家三星级酒店前停下,这酒店虽然不算豪华,但对住惯了招待所的演员们来说也足以让他们眼前一亮。
    艺美的负责人跟在另一辆车上,见池世秋下车便走上来说:“池少,您和李老师、鲍老师住半岛酒店,您请上这辆车。”
    他当年也是从大陆来到香港的,对池家家世非常了解,也是池江虹的戏迷,所以讲话非常客气。
    李、鲍二位老师是经常和池世秋父亲搭戏的老艺人,名声也不小,这次池世秋父亲为了捧他,特意请了两位一同出山辅佐。
    池世秋指着一旁的盛慕槐说:“盛小姐是我《游龙戏凤》里的李凤姐,也是范玉薇老师的高徒,理应和我们享受一样的待遇。”
    “这位小姐是范玉薇老师的高足吗,真是前途无量。” 负责人看着盛慕槐眼睛一亮,连连道歉:“怠慢了怠慢了,盛小姐别介意,和我们一起去半岛酒店吧。”
    盛慕槐却不去:“就按安排好的来吧。两位老师是前辈,世秋哥你是主演,住好些是应该的。我只给你配一出戏,没必要特意调换了。”
    见盛慕槐不愿意,池世秋也不勉强,对她笑笑说:“半岛酒店的早茶和下午茶很好喝,我明早派司机来接你。”
    周围的演员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可嫉妒的,第一盛慕槐的演技有口皆碑,第二她又是范玉薇唯一的徒弟,第三她为人谦虚和善又大方,团里没有人不喜欢她。
    刚才在车里感慨的龙套演员悄悄对盛慕槐说:“槐槐,要打包点回来给我们尝尝。”
    盛慕槐在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候盛慕槐他们的司机已经下来了,正在车旁边抽烟,盛慕槐跟负责人说:“您最好能跟我们车上的司机聊聊,刚才他用侮辱性的词汇称呼我们,北佬,捞仔什么的。我们这车都是年轻人也还罢了,但下次要是老艺术家来了却被他这样羞辱,我们心里都会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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