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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剧是舞台上的艺术,即使是同一出戏并且由同样的艺术家演出,在不同的场次也有不同的效果,而首演场往往就意味着最整齐强大的阵容和角儿最投入的表演。
    由于当年的条件所限,这四出戏当然并没有被录制下来,现在系统里的彩色高清视频,可以说是艺术界无价的瑰宝。
    盛慕槐点开《霸王别姬》,沉浸在梅兰芳精湛的表演中。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她听戏时间的增多,右下角的积分悄悄的跳到了1。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锣鼓声中听见了爷爷的咳嗽声。盛慕槐立刻中断了与系统的连接,睁开了眼睛。
    翻过身,小床上的爷爷已经压抑住了声音,但还能看到在薄被下他瘦削的肩膀在轻微颤抖。
    爷爷嗓子每到换季时都不太好,晚上总是咳嗽,为了不打扰小孙女休息,他总是半夜到房间外去咳。今天没有忍住,肯定是因为很不舒服。
    盛慕槐抿唇,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去窗边给爷爷倒水。
    窗外挂着一点莹亮的启明星,夜色仍旧深沉,院子里却已经有响动了。
    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十二三岁寸头少年背对着她,正在院子里铺着一块像地毯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凤山京剧团的人吧?盛慕槐虽然还想再看看,但爷爷突然大声起来的咳嗽声让她放弃了好奇心,立刻回到床边将水递给了爷爷。
    “夜里风大,你赶紧上-床去。” 盛春抿了一口水,拍拍盛慕槐的手,把她赶回了床上。
    第二天盛慕槐起床时,系统里的积分已经有5分了,盛慕槐算算时间,大概听一小时戏能积一分,而且并不影响睡眠质量,她现在觉得神采奕奕,仿佛做了一夜好梦。
    怀着愉快的心情,盛慕槐去上学了。
    可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班主任钱卫红就挡住了她。她盯着盛慕槐,白眼球多于黑眼球的眼睛里满是不快,不屑,和不耐烦。
    “盛慕槐!” 钱卫红上前就去拎盛慕槐的耳朵,盛慕槐躲闪不及,被她直接拎到了讲台上。
    盛慕槐摸了摸耳朵,已经发烫了。
    “我给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好同学盛慕槐!不仅不好好打扫卫生,还把脏水泼到同学的课桌和书本上,甩手就走。你这是什么行为?不顾集体荣誉,自私自利!你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典范!”
    钱卫红唾沫横飞的讲着,中心思想就是盛慕槐不仅导致班级卫生被扣了2分,下周都评不上流动红旗,还因为心生嫉妒而破坏同学的书本与衣服。她是班级的罪人,放在战争年代那就是汉奸。至于另外两个在盛慕槐走了以后脏水不擦,桌子也不扶起来而导致班级直接被扣分的人,都不过是盛慕槐“暴行”下的受害者。
    钱卫红说着,手指愤怒地朝盛慕槐一点,不过这次她避开了。
    底下同学嗡嗡一片,有不满的,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也有几个同情的。王明和李大红就坐在盛慕槐的座位旁边,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盛慕槐皱眉,昨天刚刚恢复了记忆,都快忘记这一茬了。以前她是不愿意也不敢给爷爷招惹麻烦,难道现在恢复了前世记忆的自己还怕两个小屁孩吗?
    “昨天的值日表上有三个值日生。如果要问责,也应该把我们三个人一起拎到讲台上吧?” 盛慕槐开口了,她的普通话说得既标准又清亮,和以前沉默寡言的样子大相径庭。
    钱卫红却更生气了:“你泼人脏水,还敢推卸责任?”
    王明也有恃无恐,他爸爸在教育系统工作,老师才不敢把他怎么样。他大声说:“报告老师!昨天我的那件白衬衫我妈妈洗了一个小时才洗干净!”
    “老师,王明和李大红两个人经常在上课的时候骚扰和辱骂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同学,在我们的课本上乱涂乱画,还折断我们的铅笔。每次值日他们两个也什么都不做,全让别人干活。如果有谁导致班级扣分、破坏班级团结,那也是他们。” 盛慕槐葱根般的手指指向他们,眼睛里再没有原来的隐忍懦弱,“他们欺负我在先,侮辱我的长辈在后,我拿水泼他们——”
    盛慕槐一字一句地说,“也是他们活该!”
    “你这是什么态度?” 钱卫红涨红了脸。
    可不等她继续说话,盛慕槐又继续说:“晁山,孙从军,周青蓉,吴安全,你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被点到的人都是坐在王明和李大红身边的,深受其害,私下里也烦透恨透了两人,可这时候见全班包括班主任几十双眼睛射过来,都不禁有些瑟缩。
    “行,周青蓉,你上台来,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卫红小眼睛一扫,点了几个人里唯一那个又瘦又黑的女生,她家里在农村,平常存在感比盛慕槐还低。
    周青蓉扭捏着站起来,低着头,手指捏着衣摆,一步不挪,脸红的好像要哭了一样。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钱卫红问。
    “我……我……”
    “有没有?!” 钱卫红突然一吼,周青蓉吓得抽泣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行了,半天憋不出个屁,坐下!” 钱卫红傲慢地看向盛慕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盛慕槐没理她,平静地看着底下的三个不知所措的男同学,和已经趴在课桌上不抬头的周青蓉。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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