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没事儿,别怕,冲冲水一会儿回家让你妈拿点药上上药就好了。”陈师傅看她表情有些凝重,以为她担心会留疤。
顾嘉怡冲她勉强一笑,“嗯!”
她小心把被冷水冻的通红的手缩了回来,本来想甩一甩水,但是怕把血甩出去了,就从兜里拿出手帕低着脑袋细致地擦了擦。
“咦,这伤口不算大啊,怎么流那么多血呢?”陈师傅抓着顾嘉怡的手,一脸疑惑,这伤口不过一厘米不到,这血却是流了一手。
眼下那口子上依旧是血肉模糊着,但好在血被冷水凝住了,没有再往外流。
顾嘉怡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左看右看也是好大一个口子,师傅她居然说不大?
“这挺大一个口子了。”顾嘉怡嘟了嘟嘴巴,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因为体质原因,每次受了伤都会流好多血,而且还会巨疼巨疼!比如说摔倒了,别人最多青一块紫一块,但是我就不行了,铁定要流血。”
陈师傅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爱怜不已,“苦了你了孩子,这体质可不容易啊,你以后做事要小心些啊。你家里人……怎么会给你安排到车间?这里可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了。”
她这话不假,车间里没一日的任务安排都不是太一样,而且到处都是机器都是利物,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可不就不是一个小伤口这么简单了。
顾嘉怡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师傅,可是……可是现在厂子里其他地方没有编制了,只能先把我安插到车间,算是先有个正式工作。我家里人也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活动一下,毕竟……”
她吐了吐舌头,苦笑着扬了扬手,“我好像真的不是干活儿的料,干啥啥不成,就剪个线头都能把手戳着了,真是能耐啊。”
听着她的自嘲,陈师傅有些心疼的握住了顾嘉怡泛红的小手,长长叹了口气,“不许这么说,哪里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啊聪明着呢,以后好好学就成了。勤能补拙,以后你多跟着我学学就成了,好歹家里的衣服什么的你得会弄才成啊,总不能光买吧。还是自己做的称心又如意。”
这话顾嘉怡是很赞同的,现在的衣服着实是有些丑啊,这以后她要是跟着陈师傅学好了就能自己做衣服了,也不算白瞎了当初的专业。
现在她是万分后悔,大学的时候因为体质原因太怕受伤,就只学了些简单的操作,就连缝纫机都没怎么用过,一直和舍友安安合作,两人联手拿下了不少奖项。可惜,现在没了安安,她感觉自己的才华受到了限制,看来还是得好好学才行。
“嗯嗯,您说的对!别人会不如自己会,以后我做事就尽量小心一点就好啦。”顾嘉怡点头,眼睛晶亮晶亮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此刻她心里已经打起了小九九,光听罗璇说的,能感觉到这个厂长很重视人才,那等她学会做衣裳了,就可以做出自己设计好的衣裳给他看,说不准自己的待遇还能提一提呢!到时候可以买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吃香的喝辣的。
其实穿越这么些年来,顾嘉怡的斗志基本被消磨地差不多了,满心满眼就是吃好喝好。
“你啊知道就好。”陈师傅目露欣赏,随即又说,“你赶紧回家上上药吧,我替你给队长说一声就成了,明天你也好歇一歇。”
现在要是让顾嘉怡回去了,其他人就看见顾嘉怡的伤口不算大了,到时候这孩子因为“工伤”的假期可就没了。
顾嘉怡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苦大仇深,“回去我得让我妈跟我去趟医院,那剪刀可是金属,这要是不打破伤风我可不放心啊。”
“去医院干啥?直接上点药就成了,还有你说的……破伤风是啥?”陈师傅很是疑惑,她根本就没听过啥破伤风,而且顾嘉怡的伤口不算大,没必要去医院又贵又浪费时间。
顾嘉怡摸了摸脑袋,傻眼了,“还没有破伤风啊!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怕那个金属让伤口发炎。”
陈师傅心下还是有些疑惑,但是面上却是点了点头,“哦,这样你回家让你妈给你把消炎药弄碎了抹到手上就行了。其实这伤口不大,就算不上药十天八天的自己就好了。”
顾嘉怡嘟了嘟嘴巴,心下有些郁闷,“哦哦,那行,那我先回家去了师傅,您赶快进去吧这外面还挺冷的。”
陈师傅点点头,“你也快回去吧,正好明儿你也松快松快。”
送走了陈师傅,顾嘉怡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了家,路上人不算多,但是有一个算一个的,见到她就没有不回头的。
毕竟这街道上猛然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谁不想多看两眼。
顾家离制衣厂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近的很,毕竟是单位分的筒子楼,离这边厂区都很近。
顾家是因为顾爸顾妈两边都分了房子,再加上爷爷奶奶的一些积蓄,才算是跟人换了套大一点的房子。其实要说大,也不算很大,不过八十平的样子,但是在这个可能三十平都要住一家老小的时代里绝对算是大房子了。
才到楼下,就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声音,有孩子吵闹的、有妇女说闲话的、有婆媳吵架的、也有哗啦啦洗衣服的声音……
总而言之,那叫一个热闹啊。
顾嘉怡呼了口气,以为要和邻居们打招呼呢,一上楼才发现都聚集在右边洗水池那边聊天呢,没人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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