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府里的其她的格格侍妾而言,梦馨的存在就是最好的陪衬,即便最平凡的格格在梦馨面前也会有自豪的心思,由此每日来看望梦馨的格格侍妾多了起来,每一次她们满意的来,满意的离去。
梦馨仿佛对毛笔有天大的仇恨,一滴墨汁又滴在纸张上,梦馨看了看花开的墨汁,以及快抄写完成的孝经,这张放在最底下,我就不重写了。
兰翠手拿石墨,在砚台上画圈圈,低声问道:您不难过?
难过?梦馨抬头,难过什么?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她们她们都说你
我好吃好睡,无事得时候还可以练练功,我不觉得难过,我原本就是卖身的丫头,让她们觉得高人一等不是我应当做的?
梦馨会将陪衬进行到底,她从未有过翻身做女主的想法,她越是卑微,胤禛越是看不上她,胤禛周围有花儿一样的美人,梦馨不信他还会记住她,胤禛是天上的太阳,她是地上的尘土,如此的距离,梦馨会非常安全。
兰翠眼里闪过同qíng,梦馨故作深沉的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上辈子为了一室两厅的房子,梦馨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还银行贷款得偿还到四十岁,这还是她升职加薪后偿还钱能力大增的结果,如今虽然她住得是厢房,但也是一室两厅,同时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衣服有人洗,屋子有人收拾,只要不被胤禛骚扰的日子,她会觉得赚到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您是懂的?
梦馨尴尬的揉了揉下巴,让我背全守诗词那是难为我,但有几个喜欢的句子我是记得的。
兰翠抿嘴笑了,主子,您的脸?
刚才梦馨手上的墨汁沾到脸上,梦馨翻出手镜子,脸颊上一块仿佛黑斑的,她嘿嘿的笑了,如此看我的牙齿多白!
格格。兰翠哭笑不得,梦馨说道:笑也是一日,哭也是过一日,何必自己找不自在,如今我已经算是过得很好了,我很感激四福晋。
爬chuáng丫头能有今日的结局,梦馨觉得已经是开金手指了,她又写了一会,放下毛笔,今日就写到这,四福晋没说什么时候给她将孝经送去。
写了半个多月能入目只有十来张,梦馨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废材,废材有废材的生活,她洗gān净脸和手,擦着水珠时,问道:四福晋是不是没说扣我的月钱?
是,没说。
兰翠看着容光焕发的西林觉罗格格,她的手被梦馨抓住,那么今日是不是发月钱的时候了?兰翠,是不是可以领月钱了?是不是?
奴婢一会一会去管事嬷嬷那看看福晋每个月都会按照侧福晋格格的品级额外赏赐东西,您应该不止有月钱,许是还能得点丝绸布匹。
梦馨诚心诚意的称赞四福晋的大方,她这个月除了那日伺候四福晋之外,其余的日子好吃好睡,还调戏了一把胤禛解闷,月初还能领工资,这活舒服啊,顺便她还有娱乐活动,那些想在她身上找高贵的格格侍妾,她何尝不是看她们的热闹?
古人还是比较含蓄的,她们到梦馨屋里找优越感总会带着点礼物,当然也不明面上的说梦馨怎么怎么低俗,说得越文雅会显得她们是才女,梦馨全当做老外讲鸟语,听不懂,自然不会觉得难看,她们断不会有犹如泼妇的言行。
像梦馨这样最低等的侍妾没什么点心享用,自从别人常来常往后,梦馨零嘴有了,因为茶叶不好,也有人捎带茶叶过来让梦馨品尝长见识,据说是四爷赏赐的,于是梦馨的每个月根本不需要额外的花费。
梦馨眼睛亮晶晶的摆弄着金银,还有几颗珍珠呢,这些都是她的,兰翠领了月钱进门,看不过去眼儿,格格,这个月的五十两银子,您收好。
好嘞,好嘞。
梦馨宝贝一样的将银定子放到盒子里,银子,金子,珍珠,虽然不当吃喝,但也许有一日能用到,拿来傍身是最好的。
至于额外的赏赐,您没侍寝,位份有最低,福晋只给了一匹锦缎,色泽上不是很鲜亮,但您的衣服都有些旧了,是不是用锦缎做一件旗袍穿?
兰翠将桃红色锦缎放到梦馨眼前,梦馨摸了锦缎,不愧是皇子府的东西,这匹锦缎是上品,不用了,我的衣服还能穿,这匹缎子,还有
梦馨数出十两银子用手绢包好,过两日我阿玛会来府里,把这些给他好了。
锦缎也能卖银子,再加上十两银子,梦馨的阿玛在外面吃喝不愁,只是他手中有闲钱不知道是不是又去赌场,梦馨很好奇他这样的赌鬼没被人打死,也没见他借高利贷,梦馨不记得他卖儿女换取银子,不是哥哥实在病得不行,梦馨也不会被乌雅氏买回去。
但说他有良心吧,每个月可以毫不犹豫的花光梦馨积攒下来的月钱,梦馨在乌雅氏跟前每个月也只有一两银子,大半都给了他。
主子爷不喜欢格格同娘家来往太紧密,尤其是风评不好的人,主子爷不会让他登门。
知晓你担心我让主子爷厌弃,如今我就是表现得再温良恭俭让,主子爷看不到,我阿玛走得是下人走的小角门,他不算同主子爷有关系的人。
梦馨收拾好给阿玛的东西,如果我不送银子出去,他会饿死的。
既然成了梦馨,她的阿玛也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她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要不然胤禛会把他打出去吧。
粗使的丫头小花进来禀告:格格,角门那里来了一人,说是您阿玛。
说曹cao曹cao就到了,梦馨提起包袱,我吃多了,消化消化食儿,亲自去一趟,起码告诉他,他女儿已经卖身给四爷了。
这些都是梦馨失去贞cao后得到的东西,她不想留下,给梦馨的阿玛正合适,往后他再来,梦馨就不会这么大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起码得让他戒赌。
在梦馨想法里那位好赌成xing的阿玛一准穷困潦倒,jīng神不济,哈气连天,他身上的衣服应该很脏,胡子邋遢的但眼前这位四旬左右身材健硕身穿gān净宝蓝色袍子的人是谁?
他的大拇指上还套着一个白玉扳指,头上的圆帽中间也是带了一块玉,腰间chuī着丝绦,梦馨张了张嘴,没错,看面容是她阿玛,难道赌鬼转运了?
你阿玛
乖女,阿玛今日是来领你回家的,你卖身的银子阿玛弄齐了。
梦馨彻底的怔住了,那中年男子一扬手中的二百两银票,阳光下的数字闪闪发亮,喵了个咪的,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转运发财了?
你为什不早点来接她,为什么?
如果早点来接她的话,她也不会死于胤禛的粗bào,男子才发觉梦馨开了脸,做妇人的打扮,口吃的说:你你乖女你嫁人了?
梦馨摇了摇头,我没嫁人。
没有婚礼和dòng房算什么嫁人?梦馨看出他神色不对劲,疑惑更重:我爬了四爷的chuáng,从今日起是四爷的人,您来迟了。
四爷?四爷?乖女啊,阿玛苦啊。
方才有几分富态的男子坐到了地上,痛哭流涕:怎么办?乖女不知最近咱们祖坟冒了青烟,西林觉罗一族女儿嫁得可好了,阿玛原打算将你趁此机会嫁出去的,乖女怎么伺候了四爷?呜呜,呜呜。
他哭得比梦馨还伤心,又是西林觉罗氏,梦馨确信胤禛幸了并且留下她,就是为了她的姓氏,难道西林觉罗氏有神女下凡?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求收藏,求留言,求顺毛安慰。
☆、第十二章亲qíng
梦馨等着他后悔呜咽了好一会后,问道:您这身打扮是不是收下的聘礼?
自然不是,乖女啊,阿玛最近先是手气很好,有找到了一位很久没有见过的远方堂哥,这身行头是堂哥给我的。
西林觉罗老头抹去眼泪,浑浊的眼里表露出心疼,乖女啊,你怎么就伺候了四爷?阿玛不争气哎,没脸见你啊。
远方堂哥?过去没听您提过,因为你好赌很多的亲戚都不来往了,他是谁?您找上门去的?
梦馨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她好奇极了,同时感觉她逐渐的接近事qíng的真相,西林觉罗老头颇有自知之明,自从你自卖自身沦为婢女,咱们家败了之后谁还理会我?我整日的醉生梦死恨不得把一切的都赌上翻本,堂哥是好人啊,他给我找了个活,如今我在步兵统领衙门里做牢头。
梦馨疑惑的看着他,着实看不出他有再次为官的潜质,他如此好心?
乖女!!
西林觉罗牢头首次对梦馨严厉起来,随后想到女儿连个名分都没有就跟了四爷,都是他害了女儿一生,神色减缓:你怎么骂阿玛都成,断不能说堂哥的不是,他将咱们家原来的房契重新给了我,并且帮着收拾一新,还扩建了一些,给了我体面,给了我失去的尊严,乖女啊,堂哥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可不许说他的不好啊,他是我西林觉罗善保最为敬重的人!
善保?梦馨头微微扬起看向碧蓝的天空,善保?好在年代不对,姓不对,其实有个大贪官的爹也挺好的,记得和珅唯一的儿子娶得是乾隆最疼爱的十公主。总比她如今陷在四爷府后院好,最后如果都是死的话,享受了再死也没什么遗憾。
你就不奇怪堂伯父帮你的原因?
还能是为什么?咱们家狗都嫌弃堂哥还能图什么?不就是都姓西林觉罗?
西林觉罗善保有几分的自知之明,你不知晓宗族对咱们意味着什么,况且堂哥心善不仅帮了你阿玛我,还帮了好多姓西林觉罗的人,不管远近,堂哥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西林觉罗来。
那他如今做什么官?
堂哥在礼部做侍郎,听说等到勇毅将军凯旋,他定然会高升呢,外面都说勇毅将军就是堂哥的儿子,乖女啊,阿玛跟着堂哥想不发达也难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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