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妈立即就笑了,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打开了一个大瓮的盖子说,
“我这还有点大米,你拿去先吃吧。”
胡幽坚决不要符生妈的大米,她是来和符生要粮来了,又不是他亲妈。
可是符生妈却一定要让胡幽拿走,要不然就不要胡幽的肉丸子。
胡幽没办法,就拿了一半,临走时还说,
“婶儿,你留着吃吧,我就今天馋呢,说不定明天馋别的了。”
等胡幽回到家后,看了下并没有人回来,就又去厨房做饭了。
把午饭做好后,胡幽先自己吃了一大碗米饭,一大碗菜。吃得肚子饱饱的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
收到封胡大哥的信,还没来得及拆呢。
胡幽又回屋,从炕沿上把那封信拿了起来,然后想了想,准备先给胡爷爷送碗肉丸子去。
听今天胡四和胡四媳妇的话,应该是对胡大伯做的事不太满意,这个时候,先看看胡爷爷的口风吧。
胡幽找了个不大的碗,平平地装了一碗肉丸子。
胡四媳妇说,先让他们尝尝,下次再说。
胡幽也想着不能先让胡大伯知道,自家的肉还是很足的。
就用小篮子装好了,晃晃悠悠地进了胡大伯家的院子。
胡爷爷和胡奶奶,是住在胡大伯家里头的,平常吃饭啥的,都是胡大娘来做的。
胡大娘在看到胡幽时,忽然还皱皱鼻子,立即就朝着胡幽走了过来。
“小宝,你咋一身肉味儿?”
胡幽现在是越来越烦这个大伯娘了,立即就白了她一眼。
“炸肉丸子了呗。”
胡幽立即和胡大娘错过了身子,朝着上面的大正房走了过去。
一掀厚厚的棉帘子,胡幽就看到胡爷爷胡奶奶,正坐在炕上呢。
胡幽赶紧走过去,把小挎篮里的炸丸子取了出来。
“爷,奶,刚炸好的,给你们送来了,赶紧吃了吧,肉的。”
可是胡爷爷和胡奶奶,都没啥反应,尤其是胡奶奶用眼睛盯着胡幽的大圆脸。
胡爷爷把嘴里的烟锅子连忙就给弄灭了,朝着胡幽挥了挥手。
“小宝,过爷爷这来。”
胡幽赶紧就走了过去,没明白胡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爷,您是咋了?”
“唉。”
胡爷爷先叹了口气,伸手就抹了一把泪。
“是爷没本事,让你爸妈和你都受苦了。”
连一向爱挑胡幽毛病的胡奶奶,这会儿都找了块烂布擦泪,而这块布子胡幽见过好多次了,就是随意扔在炕头擦炕沿用的。
胡幽真不明白这老俩口是咋回事儿了,就试探地问,
“爷,奶,是谁欺负人了?”
胡幽刚才听出来了,有人欺负胡四和胡四媳妇了。
胡四可是这老俩口的心头宝啊,要不然也不能把自家人都给宠成那样了。
胡幽正想着呢,就听到门外头,胡四媳妇的唱声就传了进来。
“爹啊,妈啊,我们胡家被人欺负了,还是大伯子带头欺负人啊……”
胡幽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还是和那个吃饭的人有关系。
其实胡幽觉得倒不是添一双筷子的事,而是自家秘密有点多,被人知道了,随便揪出一件来,就被会定个那啥的大罪。
哦,割社会主义尾巴。
门口一亮,胡四媳妇和胡四俩口子,简直就是破破烂烂地进来了。
胡幽刚才的心思在肉上,这会儿才注意这俩人穿是啥。
胡四俩口子一进来,还愣了一看,没想到胡幽也在。
而再看到桌子上一碗的炸丸子时,啥也明白了。
胡四媳妇一下就冲到了炕桌前,用力拍了下炕桌。
“爹啊,妈啊,村里头的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俩口子啊。”
胡四也是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胡幽赶紧往旁边站了一下,给亲爸让开了地方。
胡四一只手扶在了炕沿上,都哭上了。
“爹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们俩就挣那点工分,分得粮都是有数的,您给作主哇。”
这时候胡大伯也掀帘子进来了,在看到胡四俩口子的穿戴,看到胡幽也在,眉头就皱了起来。
“小宝,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这是村里的大事。你赶紧……”
“哎呀,你这个孙子哦,你连我乖宝都敢骂,谁给你的胆子。”
胡大伯的话还没说完,胡爷爷突然站起来,用他那只残了的发抖的手,一巴掌就抽在了胡大伯的背上。
这会儿跟着进来的胡大娘,立即就扑了过来,拦在了胡大伯的前面。
胡大娘的眼泪,那才一个快呢。
“爹啊,在你心里头,就只有老四一家子吗,只有老大才是给你摔盆儿的啊。”
胡大娘这话听着没啥大问题,可是你不该当着一个活人说给死人摔盆的事儿,何况现在要过年了,多不吉利。
不吉利的话,在村里人耳里,那就是犯了大忌讳。
胡大娘还再准备说两句,哭两声呢,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那个疼啊。
“啪”地一个大巴掌,就被人烀在了脸上了。
胡大娘转过头,就觉得脑袋“嗡嗡”响,正要骂回去或打回去,结果一看是村里着曾经的霸王花,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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